白秋池察觉到薛莺莺疑惑的目光,他淡淡一笑,不以为意。
“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不问贫贱,一视同仁,这是我落神宗开山立派的祖师爷创立的宗门十规的第一条。”他从容不迫地说道,“姑娘不必介怀,在下虽然是被绑来的,可上至天潢贵胃,下至贩夫走卒,在下都会尽力治疗,绝不会因此心有芥蒂,请姑娘放心才是。”
只见他衣着整洁,气质如兰,哪里像是一个阶下囚,倒是更像是筵宴的座上贵宾,令人忍不住想要欣赏他。
这话说得非常漂亮,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这个人也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气质不凡,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他,所以薛莺莺一时迷茫了,极为疑惑,歪着脑袋,更像是自问:“道理我都懂,只是落神宗的医修不都是专门给灵兽治病的吗?难道触类旁通,也可以医人吗?”
没想到白秋池听了这句话后,他如玉般的面上居然流露出一丝羞赧,似乎看起来有些害臊,“在下的确是第一次给修士治伤,但姑娘放心,在下非常有信心能尽快治好姑娘的伤。”
“……”为什么要害羞?她现在有点担心了。
“在下是用蛟尾草为姑娘治疗伤势的,蛟尾草性烈,配以凤羽缓和药性,二者都有去腐生新的作用,对姑娘这种外伤最有效果。发情期的灵兽经常会因为冲动暴躁而受伤,姑娘的伤口只需用一头灵猪八分之一的分量便足够了,这种灵草经过万次检验,效果最佳。”
“……”所以她伤口上的草药是治野猪的,好像更担心了呢。
白秋池温柔地笑了笑,问道,“姑娘难道信不过我吗?”
薛莺莺抿了抿唇,真的有些担心呢。
虽然不知道那个假扮成楚燕燕的神秘女子为何要找人来替自己疗伤,可毕竟白秋池似乎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被别人绑到这个地方的,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拒绝对方的好意,于是,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话到了嘴边却吐出,“……信不过。”
“emmm……”
这……聊不下去了,这天杀的吐真丸,狗日的濮阳岚,都是他害的,她现在简直是社交杀手,现在已经到凌晨了,好几个时辰了,吐真丸的效果居然还没过去。
“……”白秋池极为受伤的退到了远处,好像被打击到了,神情恹恹道,“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姑娘见谅。”
薛莺莺想说几句话缓和一下气氛,可却觉得无从开口。
随后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她还是别说话了,免得对方问问题,自己乱回答,导致气氛更糟糕,薛莺莺只好佯装观察四周的环境打发时间。
她和白秋池被关在一个装修极为豪奢的阁楼内,光滑的墙壁上镶金嵌玉,远远看过去,整面墙壁竟然是一幅精细奢华的美人摘桃画,地板更是直接由光洁没有丝毫缝隙的玉石铺成,玉色温润,触感冰凉,财大气粗令人骇然,整个房间内空无一物,一尘不染。
通过窗外能看到天色已亮,窗户大敞,可他们俩都没有试图从这里逃出去的打算,因为窗外有一层如同水波一般的结界,这种大型结界,不是他们区区两个修士就能破解的。
灵草凤羽有安神助眠的作用,这也是为什么体型庞大到足足有一间茅草房般大的灵猪能够老老实实让落神宗修士上药的原因,因为被药昏了。
“……”
在凤羽的作用下,薛莺莺很快便睡着了,睡得像死猪一样,被人拖动她都无法察觉到。
等她醒来后,四周一片漆黑,感觉躺在一个十分坚硬的木板上,身体一颠一晃,仿佛身处一个正在行驶中的马车里。
她茫然地睁开双眼,意识逐渐回笼,才发现自己现在已经不在那个监牢一样的奢华阁楼里了。
透过车帘的缝隙,能看到夜空黯淡的星光,此时已经夜幕低垂,让她大吃一惊,她居然睡了整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