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昔愕然，虽未亲眼瞧见，可她也晓得，半党之人，全部被诛九族，那该是怎样的尸骨遍野，血流成河。

“那天，血染了半边天。”

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柳如烟的语气里却蓦地变得全是狠然，“我柳府一百多条人命！就这样被活活冤死啊！你让我如何能平？如何苟活？”

“见你对马儿都是这样不弃。所以，我想你承了我的恩情，回去后替我将这件事翻案…”

“原本我以为剩下刺客追不来的，但到底是我想多了…”

刺客越来越近，柳如烟已哭成个泪人，“他们目标是我，若我死了…我恳求你帮帮我！完成这愿望…”

一切发生得太快，夏青昔没能消化完所有。柳如烟说着却已从怀里掏出了个木制镶着金边的牌子。

“这个令牌你拿着，可让你用秦雪的身份回到秦府…”

“我从府上逃出去。后来与真正的秦雪成了好友，可惜她体弱，没能熬到秦府将她接回去的这一天。”

“她生母还在府里，若能，待伯母好些…”

柳如烟还待说什么，身后却是数十支箭齐发，朝着两人及其周围铺天盖地而去。

已然退无可退！

柳如烟见此，却是朝前推了夏青昔一把，挡在她身后。

“跑！求你！一定替我…”

话没能说完，柳如烟身中数箭，体内肝胀具裂。

鲜血从伤口及开合着的嘴里淙淙流出，再无活路！

夏青昔呆住，随即转身就跑。

她知道柳如烟如此做是因为晓得自己逃不掉，所以干脆让她背着一条命，一个情。

可柳如烟算错了一点。

那群杀手，即便是杀了她，也没打算收手。

跑了没多久，夏青昔已被穿着夜行服的蒙面人重重围住。

月亮好像才从冷水里捞出来似的，染着寒气。

树木依旧四处伸着枝蔓藤萝，在黑夜里肆无忌惮。

逃不掉了吗？

所以…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