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来时见宗里人都不在,你师父他们哪里去了?”
“难道已经去寻天灵草了?”
“是忻儿吩咐的吧,对了,忻儿上哪去了?”
听到此问,少女“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边哭边哽咽:
“张伯伯,你不要怪我师兄。忻姐姐昨日独自上山摘草,直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师父他们一早便去寻她了。我也想去找忻姐姐,师父让我守在这里,不让我去......”
老者听后心里一震,直感到全身发麻,良久才缓过神来,转身就想上山一起前去寻找。
扭头又看了一眼身后,心想自己这般体质,自然不比练武之人身手敏捷,若连他们都找寻不到,自己前去也是徒劳无益。
况且这名叫青墨的少年,毒势已经拖延许久,若再不寻法医治,恐怕到时即便是天灵草,也不能救其性命。
思之再三,终于狠下心来转身回到床前,打开药箱掏出一套银针,吩咐青鸢拿来一支火烛点上,然后闭眼深呼一口气,定下心神,开始替少年医治。
这套“金针引脉”之法,乃他近年所创,中毒者但凡时日不多,毒势未入骨髓,便可用此套针法逼出大多毒素,再辅以药草,往往便能起死回生。
但凡改天救命之术,皆所付甚多。由于针法极为繁琐,一套针法下来,已是汗流浃背。如此寒冷天气,汗水裹着棉服贴在身上,使得他全身冰凉。
再看少年面色,已是缓和许多,老者舒一口气,吩咐少女好生照顾她师兄,也不待身上汗落,转身走向屋外。
狂风凛冽,雾雪纷飞,老者心里思索着天灵草容易出现的地点,循着方向艰难前行。
还未走到山顶,远远见几个黑点逐渐靠近。等几人来到身前,只见当先一人鹤发白眉,器宇轩昂,正是天门宗宗主,方陆焱。
方璐焱看到老者,一身凌气陡然不见,低眉垂首道:
“张兄,恕方某爱莫能及,我等遍寻各处,未能找到令徒踪影。”
老者斜视他一眼并未发话,而是绕过他们继续前行。
方璐焱面露难色道:
“张兄,此时天气恶劣,山顶极为险峻,还是不要冒险前去了吧。”
见老者依然没理会,但也不能眼睁睁看他独自前去涉险,于是又劝道:
“张......”
话音未落,突然老者转身大吼道:
“我张鹤之与天相争,才医好忻儿旧病,如今她为救你徒弟性命而深入险境,你们,你们......”
说到此处,缓了口气,语调转而降低道:
“我对你们也不抱指望,你们自可先行回去,等风雪停后,记得前来替我师徒二人收尸。”
说完不再理会众人,转身继续行去。
这一番话直说的众人面红耳赤,他们一行在山中逗留将近一日,若不是几名徒儿冻伤,也不会就此放弃。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即便再如何辛苦,也是理所当然。试想连一名年弱少女都能不惧风险,他们又有何资格放弃希望。
于是几人又硬着头皮跟上老者,几个跃步跳到前方为其探路。
之前众人是盲目寻找,所以所耗精力尤为甚多,此次由张鹤之带头指点,专往那“天灵草”生长之地去寻。终于在天色将黑之时,方璐焱的一名徒弟,在一处低洼地段看到一枚衣角,众人忙上前将人挖出,探其鼻息,已似有若无。
方璐焱把她背上肩头,命其他人带上张鹤之,一行众人飞速奔往住处。
回去后昼夜施救,天色将明之时,少女终于转危为安,只是拖延已久,怕是要再次落下一生病根。
张鹤之坐在床头,盯着少女睡颜,叹了口气道:
“本以为当初你大难不死,今后便能一生平安,哪知你是如此命数。不过忻儿,答应为师,今后不管遇何险境,但凡有一丝希望,便要努力求生。别忘了当初咱们说好的,别让老天瞧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