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同他一般见识。”
慕容璟十分认真地点头附和,孟云裳被他这副模样一下子就给逗笑了,眼睫还微微湿润着,道:“归陌哥哥,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会惯着我啊。”
慕容璟颔首,轻轻“嗯”了一声。
孟云裳心底的那丝委屈瞬间就不见了,笑着打趣:“杀人也惯着?”
慕容璟道:“你不会的。”
孟云裳:“怎么不会?上京传言你没听过么?我曾经打死过不少世家子弟呢!”
慕容璟:“我知你不会。”
孟云裳舒展了眉头,懒懒地抻了下腰,喊道:“归陌哥哥。”
“嗯。”慕容璟应声。
孟云裳嘿嘿一笑,道:“没什么,就像喊喊你。”
慕容璟:“嗯。”
孟云裳和慕容璟在祠堂罚跪了一日一夜,孟家老太君和二位夫人听闻此事连夜赶了回来,孟云深才稍稍敛了火气,放他二人出来。
老太君对孟云裳如此行为倒是大加赞赏,赞不绝口,孟云深听着眉头紧蹙,却没有开口反驳。
孟晖珏嗤道:“就会惹是生非。”
孟荞岍闻言一巴掌呼在了他头顶:“要不是裳儿,长姐可不是要吃着哑巴亏了?”
孟三娘看着孟云裳,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无论她是出于何种缘由帮常嫣华的,这份情,她身为姑母,总要承应在心里的。
孟荞岚坐在一旁沉默不言语。
成国公府的人在早膳之后就来了,带了媒人和聘礼,也向她表示了歉意。
那会儿孟云裳还在祠堂里跪着,并不知晓这中间成国公夫人闹得有多僵,但大概也能想象得出来。
孟云裳听闻此事黑了脸,但被孟荞岚拉扯着终究是没有再打上门去。
老太君幽幽叹口气,道:“好了,此事就此打住,常家丫头的嫁妆由孟家拿出来,毕竟是在孟家受得委屈,也不能让成国公府小瞧了孟家,平白让常家丫头矮他们一头。”
孟三娘眼眶“刷”地一下子就红了,孟二娘掌家,乖巧地应了声,才宽慰道:“弟妹不必歉疚,咱们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同心协力,才能其利断金不是?”
孟云裳活络氛围道:“三婶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以后就多对我好一些,比如多给我些零用钱好吃的什么的,大哥跟个铁公鸡似的,一点儿多余的钱都不给我。”
孟三娘掩了掩嘴,笑了:“好。”
孟晖珏不满道:“伸手要钱,孟云裳你可真长脸!”
孟云裳道:“我跟自己三婶要钱有什么丢脸的,又不是在外面讨钱?”
老太君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心里也跟着乐呵。
如今的孟家虽说不上荣宠多盛,但她总算是对得起孟家的列祖列宗,百年之后也能安心去面见他们了。
说清楚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老太君就让他们都离开了,年纪大了,到底是喜静,虽欢喜儿孙绕堂之乐,但终归受不得长时间如此闹腾。
离开老太君的院子,孟云裳就被常嫣华给喊住了。
孟云裳扭头道:“你想说什么都不必与本郡主说,本郡主不是为了帮你,而你以及你们常家,本郡主依旧厌恶得紧。”
说罢,孟云裳转身离开了国公府,也没同孟荞岚他们再说会儿话或是打闹。
常嫣华听完孟云裳的话,立在那里,嘴唇微动,一阵难以名说的情绪涌上心尖,说不上酸涩难忍,但也不如何舒服。
孟云裳这个人,虽是女子,但却狂傲得如遗世独立的红梅君子,让人心生不喜,无论是达官显贵亦或是平民百姓,对她这般既狂且傲的性子都欢喜不起来。
与诗人雅士的狂放不羁与潇洒不纵不同,她的狂,目中无人,她的傲,执着不屈,长鞭一扬,只讲她自己的对错,狂得让人恨,傲得让人愤。
对孟云裳,她恨得牙痒,却更怕得畏缩。
那天夜里,她找上她,向她许诺,定让她做上成国公世子妃的位置,她做到了。
她将她见到元帝与太后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事无巨细都给她谋划得一清二楚,甚至连成国公会留下她说什么都算计得八九不离十。
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娃娃,能做到这般,如何让人不心生畏惧,寒意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