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嫣华笑道:“我贪心,我这不是自食其果了么?我只是想往上爬,但,我常嫣华算计人,却不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待一个弱女子。”
她笑得讽刺,看得成国公恨不得上前撕了她那张言笑晏晏的脸。
这样一张脸,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曾为了权势地位做了什么肮脏难以见人的事情,这一辈子都再抹不去。
当然,这样的情绪也仅仅只有一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比之日后的滔天富贵,这点小小的肮脏又算得了什么?
“嫣华就不多做打扰了,相信国公爷会让我满意的,是罢?”沉默了一会儿,常嫣华见了见礼,转身走出了成国公府。
踏出成国公府那高高的门槛,落日的余晖打在她的脸上,让她在瞬间变了脸色,阴沉得有些狠辣。
她怎么能不恨?
她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遇到这种事情,怎么能泰然处之。
但是孟云裳说得不错,自怨自艾没有用,若是她不为自己谋划,谁都不会在意真正受伤害的是谁,所有人,只会看见他们想让他们看见的。
她常嫣华出身再不好,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凭什么要帮着他们算计自家人之后还要委屈自己?
想到那天晚上她的哭喊和哀求,她就觉得恨,恨自己,更恨他们!
成国公府,还有那几个道貌岸然的世家子弟,有朝一日,她会亲手拿着刀子,一点一点将他们给千刀万剐的!
孟云裳一行人回到皇宫,元帝就去处理国事了,对于这件事并没有多说什么。
也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她不隐藏自己的小心思,他不傻,自然看得出来这是她设的局,为的是反客为主。
他觉得如此这般也没什么不好,有些心机手段,她才能保护好自己,也顺势给了他由头打压成国公府,如此一举两得之举,他如何会拒绝?
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丫头实在是太鬼灵精怪了。
太后看着孟云裳,无奈道:“你倒是胆子大,就那么单枪匹马地闯进成国公府,万一那老匹夫让府卫伤了你,你让哀家怎么跟你母亲交代?”
孟云裳抱着她老人家的胳膊,笑语盈盈道:“他设了这么个计,为的不就是让裳儿找上门去么?若是裳儿不去,岂不是辜负了他,再说了,这不还有璟皇子在呢么?”
太后没好气地点点她的脑袋,道:“你在哀家这里的这关是过去了,回家看如何跟深儿交代。”
孟云裳:“......”
她跳进这局里,有一半都是抱了“赌”的心态,而这“赌”的关键就在于常嫣华,她不知晓常嫣华是否会被她说服,也不敢保证常嫣华不会在最后关头反咬她一口。
但是好在,她赌赢了,大哥应当不会骂她的罢?
孟云裳心想着。
但,她还是预计错了,待她回到忠武侯府时,自家大哥又一次侯在了大门外,恭候着她回府。
嘴角很努力地往上扬了扬,似乎,打她从边关回来,大哥如此“恭候”她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如此殊荣,实在是让她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孟云深见她一个劲地往慕容璟身后藏,恨不得自己能眼瞎了一般看不到她的模样,就觉得一口气卡在胸口,难受得紧。
脸色又下沉了三分,道:“孟云裳!”
孟云裳打慕容璟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举了举爪子,喊道:“在,大哥,我能听到,您不必如此大声,我不聋的。”
孟云深道:“去祠堂跪着!”
孟云裳耷拉下脑袋,扯了扯慕容璟的衣裳,后者抬了抬手,还没说话,孟云深又道:“九皇子,本侯原以为你能劝解住孟云裳,没想到你竟跟着她一起胡闹!”
慕容璟未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顿了顿,孟云深又道:“请您跟着孟云裳一道,去祠堂面壁思过。”
言罢,黑着脸翻身上了管家牵过来的马匹,一扬鞭子绝尘而去。
孟云裳和慕容璟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双双认怂。
管家看着觉得好笑,摇摇头无奈道:“小姐,您这回确实是过了,不过,侯爷的脾气您也省得,过了就没事了。”
孟云裳道:“这个我知道啊,只是,牵累璟皇子,总归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