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猎、工厂所提供的岗位并不少,而由于出售精灵鱼制品——他们将它伪装成另一种鱼类进行加工及销售,这个原本相当落后的岛屿,公共基础设施也得到了改善。
通往外界的更便捷、平价的船,往来的贸易……
更别提,由于精灵鱼体积较大,一条鱼就抵得上几十甚至几百条别的鱼,更别说他们数量质量上佳的油脂以及厚实的鱼皮都会被怎样进行加工了——当中的利益,若非亲身体会,绝无法想象。
是的,就是在这样一座在旁人看来偏僻落后的岛上,每个人的生活,都可称得上富庶,只要他偶尔去帮个忙,偷偷从流水线上揩些油,也够他花销几日。
而乔比他们,却想断了这一条财路?
没了精灵鱼可杀,他们难道就要再回到过去贫穷到脸色发黄,颧骨突出,没个饱肚的日子?
精灵鱼没来以前,穷惯了,也没过更好的日子,就算有什么期待,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而现在,他们只需要将这群异想天开的假惺惺玩意儿赶走,就能继续富足的生活,甚至会越来越好。
有人听着那连夜赶来游说的人介绍乔比他们的身份,嗤之以鼻:“真有什么爱心同情心,怎么不来保护救助救助我们这些吃不起饭的人?”
旁人附和:“这看我们过上好日子了,就上赶着过来欺负老实人?”
群人不服,遂问清船到港时间,摩拳擦掌,预备过去闹事。
却不料船遇到了顺风顺流,早到了些时间,他们才没得把早准备好的东西都带出来。
乔比过去不曾想过这些,现在却有时间好好想了。
他被罗菲带出了拘留所,但却受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哪一方的监视。
每一天,日日夜夜。
他甚至不敢再去找人打探伙伴们的消息了——上次他去找了某位消息灵通的记者,才刚问话出口,那记者没说什么呢,就在他眼前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花盆砸了脑袋。
他被监听了。
那记者有了些轻微脑震荡,并无大碍,但却不敢再给乔比提供任何消息了。
这次只是脑震荡,下次呢?
乔比自然也不会勉强别人。
他心里惦记着伙伴们,惦记着那个年轻的孩子,惦记着那一片红得映满了半边天,经过记忆的加工,又变成了整片天的红的血。
那段时间依然愿意留在他身边支撑他的人,只有罗菲。
往常他就是不怎么受旁人待见的,而今更甚。
至于加尔——
他单单知道自己哥哥是海洋保护的,有个什么队;但旁的事情,乔比从不告诉他一句,连回家也少,在外头租了地方,把那里当做根据地,只有护卫队的人晓得在哪里——罗菲也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乔比是怎样挨过那段时间去的,他为了不给罗菲添麻烦,也为了让那群监视他的人不好过,……从来不挑好地方待。
即使如此,那群人也依然执着地待在他身边,让他没有一次甩掉过,也没有一秒钟,让乔比的言行脱离他们的掌控。
直到那一日乔比在新闻上看到了那孩子。
虽然被打了码,但他还是认出来了,即使他并不愿意认出来那镜头闪过的“某激进海洋保护者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