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约不是很浓,秋夕却觉得有些齁了,轻捏一下鼻子,松手后开始皱眉艰难下咽。
可能之前跟着老神官在教堂天天喝奶,腻味了,她猜测着,转移思绪。
但唐守却动着鼻子,轻嗅了两下。
随即他忽然直起身,微微睁大眼睛,又抽两下鼻子。
秋夕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也跟着嗅了两下。
唐守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表情莫名。
唐守急急起身出去了,只丢下一句匆匆的“我很快就回来”。
……秋夕疑惑地盯着他的背影,又下意识的动了动鼻子。
除了饼干味儿,还有一些潮湿的水汽夹杂在里头,以及其他一些混杂在一起并不明显的怪味。
她没有觉出什么特别的。
秋夕将饼干揣进兜里,看了一眼加尔,起身到了门口。
她甚至没有听到脚步声,但方才唐守带着东西回来的时候,她还听到了声儿的。
……到底怎么了?
她轻手轻脚的下楼,一边竖着耳朵,一边注意着脚下。
她站在门口张望,黑蓝色的雾气弥盖四野,人进去以后大约并不好找。
但唐守身上的光还在,即使进了浓雾,也会有一定的辨识度。
说起来也是怪,他又是怎么带着一身显眼的光,深入特监带了食物甚至囚犯们里面还装有饭菜的饭盒的?
秋夕再往前几步,却并没有在周围找到唐守的身影。
……他刚走,自己就跟着下来了,人这么快就不见了?
秋夕将视线投向烂尾楼西边,捏了捏手心,没有过去。
她转身回去了,心想要是有定位跟监听设备就好了。
而唐守却无暇顾及秋夕怎么想,他在短短一点点时间里,竟奔窜到了秋夕还无缘可去的海边。
那里也雾气一片,也许因为大海更加广袤,周围稍微空旷些,就显得寂寥得令人发指,沙沙的海浪声甚至要让人陡然生出鸡皮疙瘩来。
但唐守却不管这些,他看也不看那索莱勒姆为来岛上的船只专门建的小港口,几步踏进海水里。
他跪进海水里,那水登时刺得他一哆嗦,体内之气立即自行运转,将寒意驱散。
唐守捞起一捧海水,怔然凝视。
冰水很快就从指间淌了个一干二净,留下一些水渍和生生的寒气往指节里钻。
那些自行运转起来的内力很快就被这股寒意冲散,溃不成军。
唐守再次掬起一抔水,他把这一捧水拍到了脸上,吸了口气。
有细微的水流淌进鼻孔,窜进喉间,刺得他鼻尖泛酸,然后那股腥而清咸的海水就逆流而上,流进了他的口腔。
他下意识的吞咽一下。
随即他就弓腰咳嗽起来,轻撇一下脑袋,微张着唇,把脸埋进了水里,两手跟着落在水里,抓住了把沙子。
唐守全身都在颤抖,有笑声从肺腑深处升腾出来,像水被烧开了,而他就是那个装水的壶,受不住热意哐哐抖起来。
在水里,他也睁着眼。
稍微有些涩。
大概是海水的原因,往常他起床的时候,日常训练里,在洗净手脸以后,还有人专门准备一盆淡盐水,预备让他把眼睛伸进去。
最初会很涩,但日子久了,能坚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习惯之后,没那么难受了,眼神较旁人更亮,他便日日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