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五十章 眼色(2 / 2)浮世清歌:执子之手任平生首页

福气不福气可不知道,替锦丫头出气她可是拿定了主意的随即笑道:“许久未见元夫人了,本想今日能够见到的却是没能如愿,想必是元夫人睡得安稳,今晚便不去叨扰了,明日老身定要好好跟元夫人叙叙旧呢!”

老夫人平静地拨着佛珠,元平看得却心惊胆战。

夏风拂来一阵腻人的夹竹桃香,看着被打成猪脸的儿子,他顿觉脊背发凉,无力瘫在地上。朱雀回到宴厅,一屁股便坐在了椅子上,等太后入席动筷后,自己便飞速夹起了一块酱鸭塞进嘴里,还没吃几口,便看见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启禀太后,侯府刚刚派人来报,侯府大小姐突发急病,像是不大好了。”

老夫人一听,只觉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朱雀见状,连忙上前扶助老夫人。

“来人可说是什么急病?”朱雀把老夫人扶在座位上,给老夫人送了一口茶。

“并没有说,只说是在元府绣花绣得好好,突然就晕了过去倒在地上。”那宫女看朱雀严肃得像个小大人,不敢怠慢,恭敬地回答道。

老夫人抿了几口水才缓过劲来,卫锦这几年在元府过得不好本来就够让她心烦的了,现如今却连命都快要保不住了。她现在连提刀杀了元家人的心都有。

因心系卫锦的安危,老夫人等不及天亮,拜别太后后连夜带着朱雀赶到元府。

刚到元府门口,就看到老金驾着侯府的马车疾驰而来。

阮氏被卫鞅搀扶着下了马车,见到老夫人便满眼泪水,跪了下来:“请母亲为锦儿主持公道啊!”

卫延把阮氏扶起来,满眼怒火地看着元府的大门:“夫人放心,锦儿一旦有个三长两断,我定要跟他们元府拼命。”

阿瑞附在老夫人耳边轻声说道:“听大小姐的贴身丫鬟说,元家姑爷最近弄了个唱小曲的当了妾室,大小姐一赌气便搬到偏院去住,说不把那唱小曲的赶出去自己便一辈子住在偏院。可姑爷照样享乐快活,不仅没把那妾室赶出去,反倒是捧在手心里了。”

老夫人听完,只觉心头燃起一团火,锦儿啊锦儿,当初整个京城的公子都任你选,你怎么偏偏就选了一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想到这便领头走向元府大门,门口的家丁见侯府来人气势汹汹便知道今夜不太平了,连忙跑进去通报。

不一会,吏部尚书元平匆忙跑出迎接,一边小跑一边用衣袖抚着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想当年他是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把儿子送到侯府选婿的名单上,好不容易攀上了侯府这根高枝,却正巧碰上卫延官场失意。虽说侯府不能为自家铺路,但是侯府地位摆在那里,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尚书能能得罪的?可自家婆娘和儿子都是没有眼力见的蠢货,竟给自己捅了个马蜂窝。

元平跑到老夫人一行人跟前时,后背已经湿透了,夏夜的凉风袭来,竟觉得有些刺骨,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知侯府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老夫人冷笑一声:“且不敢劳烦你们元府相迎呢!命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

元平闻言,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把头埋得更低了。这卫锦的病来得突然,但是跟他那不孝子脱不了干系,吃饱了撑的去养一个唱小曲的。

“元大人打算把我们晾在门口多久,我卫家是连你家门都进不了了吗?”卫延厉声喝道。

元平只觉两腿打颤有些站不住,连忙招呼管家带路,领着侯府一群人来到卫锦所在的偏院。

阮氏看所行之处,杂草丛生愈发荒凉,心念着卫锦从小就是被侯府捧在掌心里的明珠,嫁到元家却活得如此艰难,不禁哭出了声。

卫延心里也不是滋味,抚着阮氏,一语不发。

卫鞅和朱雀走到老夫人后面,他们走得急切,想快一点看到卫锦,想告诉卫锦为他撑腰的人来了。

走了片刻,终于来到卫锦所在的偏院,院前满是杂草,只一株株夹竹桃在夜色中开得正艳。

褪色的雕花门打开,卫锦的贴身丫鬟采菱哭成一个泪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老夫人,侯爷为小姐做主啊!”

卫鞅上前扶起采菱:“长姐好端端的怎么会突发急病?现在怎么样?”

采菱抹了一把眼泪,引着众人进门:“自打姑爷纳了唱小曲的进门后,小姐便搬到偏院了。本想着能逼着姑爷把那小妾赶出去,可是姑爷倒给宠上了天。那小妾也是贱蹄子一个,每日都晃悠到小姐面前膈应小姐,小姐是气淤郁结才病倒的呀”。

雪白的轻纱幔下,卫锦躺着,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呼吸也浅得很。

阮氏扑倒在卫锦床前,大哭起来:“锦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娘亲啊……”

只见卫锦眼角流出两行清泪,眼皮动了一下,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朱雀看到卫锦这个样子,不禁扶在卫鞅肩头大哭起来。

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采菱一个伺候的丫鬟外并没有其他人。妻子卧病在床,身为丈夫的元淞更是不见人影。

元平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一会,衣衫不整的元淞两颊微红,摇摇晃晃地跨进门,带进来一股浓重的胭脂水粉香和酒气。

卫延登时火冒三丈,抬起腿重重地踹了元淞一脚:“混账东西!当时我是瞎了眼了把卫锦嫁给你!”

元淞被这一踹回过神来,揉眼一看是卫延来了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岳丈息怒,都是小婿一时鬼迷心窍,才把锦儿给气病了,我该打,我该打。”说完便呼哧呼哧地扇起耳光来。

老夫人见元淞用起了苦肉计,面不改色回头跟阿瑞说:“阿瑞啊,姑爷喝多了。我听着着耳光打得也不地道了,这样吧,你去教教姑爷什么叫做打耳光。”

阿瑞会意,使出了十二分了力气,瞄准那张欠揍的脸就扇了下去,一阵阵杀猪叫划破夜晚的宁静,惊飞起栖息的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