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琚敲桌,“你站着我得仰视与你。”
话音将落舜华便急急落座,大气都不喘一下。
华琚瞅着她身后进了门的两位女使,其中一位正是曾经在丹穴神府要她行礼跪拜却被自己反语回怼得哑口无言的小女使,于是她半开玩笑问道:“不知今日的礼数是紫梧殿下说了算还是她说了算呢。”
那女使哆哆嗦嗦跪下,惶恐不安连连求饶:“求神女饶命,是小的越矩,坏了礼数,扰了神女,求神女饶命啊!”
这么快就认错,胆小如鼠,委实没意思。
也不知虞阴那几个瘟货为何会喜欢这样无趣的感觉。
华琚指尖一动将她拎起,道:“不知者无罪。”
女使惶恐退在舜华身后,低着头不敢再多言一句。
听华琚主动提及往日之事,自认身份,舜华那两片红唇嚅动,又是将她瞄了一眼,面色愈加晦暗。
“你真的是华琚,华琚就是天虞神女,你的身份如高贵,我还嘲笑你不配位凤君仙侣,哪里能想到原是我痴心妄想,竟不知在神女面前大放厥词,徒惹笑话......”
华琚暗中觑了元承一眼,见他眉眼不动就安心了些。
“我需历劫圆了天道缘法才可回归天虞,并非有意隐瞒。我是天虞神女,亦是秦苍派的七阁主,也是华琚仙子。我如今的仙侣是元承仙君,你不必庸人自扰。”
瞧见殿门外有几位女使神色有异,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谈话,华琚故意目露悲光,似是下了一番决心后才继续开口,“我归位后,只觉得前程往事如烟消散,并不留恋,然心中只一件寝食难安的事,那就是我的秦苍之乱......罢了,今日乃是你父君扶辛仙尊的寿诞,不说那些个伤心往事。”
舜华愁眉苦眼的沉浸在自个儿的神思中,并未理会华琚的话语,在一旁默默自言自语:“你其实生得很好看,现在又有着神女气度,更是光彩逼人,我如何能跟你比?我拿什么跟你比......长得不如你,身份不如你,得凤君喜爱也不如你,我真是样样不如你......”
元承依旧面无表情,似乎是没听到她的这番话一般,反倒是殿门口的东隅听见了嘴巴差点咧到了耳根。
华琚也没有理会舜华那小女儿家的惆怅心思,饮着仙露暗暗打量了一眼舜华身后另一位女使,见她听见自己提到“秦苍”二字时眉尾微不可查的抽动了一下,华琚心下便明白了几分。
那扶辛老头以过寿的由头逼她现身表态,凭着神女对他的恭敬增添自个儿的威望,礼尚往来,她也不能平白错过了这个光明正大的机会。
允十道出归沉水之谜,加上钟山神尊的犹豫和繁花谷主的话语,她与燕绥思来想去,最后一致认为能得到记川水的幕后真凶就在九阙仙宫之内。
这位幕后真凶位高权重,对她的姐姐和师父下手之时也不会在意牵扯入内的秦苍派——不过是昆仑一门派,不过是些修为低下的生灵,死了就死了,怎会入他的眼呢。
只是华琚不明白他到为何要对姐姐和师父下手,下手的原因是什么,但如今她以天虞神女的身份现身,那幕后真凶迟早晓得她这天虞神女一心想为秦苍报仇雪恨——那他又该如何呢?
她很是期待。
舜华性子莽撞了些却不似她姐姐舜英心机深沉,是透露秦苍七阁主与天虞神女原是一人这个消息的最佳人选。
眼下华琚又见那些个女使有几位神色异常,想来对舜华并非完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