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鸟仙雀悦耳的叫声自花林深处向外远播,借着和煦的微风传入耳内。
华琚与元承端坐在珠玑花苑内,喝着素女谷自花叶上收集的清冽露水,而繁花谷主那盈盈眉眼间此刻凝聚着忧愁,思绪沉浸在曲折中。
“兜兜转转却又回到那些个前尘往事中。”她望向鸟啼处的翠绿枝头,娇柔愁眉,哀婉悠长,“她将记川水视若珍宝,只因那是......与心许之人的结缘之物,虽难得却也算不得是个绝世之宝。未曾想这水竟是毒物之引,她若天外有知,唉,该是何等自责。”
华琚的这位隗陶小姨性子婉约柔顺,与她亲娘那动辄喊杀的性子截然不同,是以隗陶和同样性子温婉的澄光、繁花交情深厚。
华琚想,繁花谷主那般喜爱自己与姐姐,不仅是因为她们姐妹俩的容貌和性子,更多是在缅怀故友隗陶吧。故友离去,所以繁花谷主更加在意她们。而姐姐仙逝后,繁花谷主就愈发关怀自己,什么珍稀的灵药跟不要灵珠一般一股脑地往七阁送来。
看着繁花谷主伤心难过,华琚面露愧疚。
元承劝慰道:“古来往事皆如流之东水不复还,然风之乍起无迹可探,尘土归一也只是瞬间虚幻,谷主切莫哀伤过度,珍惜当下最重要。”
寥寥几句话说到了繁花谷主的心中,她拿着手绢擦了擦眼角,道:“元承说得正是,若非我明白这个道理,眼见着她们一个两个忽然离去,只留着我一个人,那我早就熬不到今时今日了。”
“琚儿。”繁花谷主愀然改容,那双水漾漾的眼看向华琚,“我明白此乃秦苍必报的仇恨,但牵扯到那九阙仙宫,这决计不是我们举力就可与之相抗的。”
繁花谷主还不知道华琚是天虞神女的事情,有此担心也在情理之中,何况秦苍派尚未恢复到最强盛的时候,而九阙仙宫却在这些年成为了整个昆仑仙界最大的掌控者。
二者硬碰,输赢分晓。
华琚沉思想着如何安慰繁花谷主。
元承指着珠玑花苑中的姹紫嫣红道:“于它们而言,冬日漫长犹如黑夜,然寒尽有时,或许春风早已悄悄地安排好万紫千红的百花含苞待放,只等那春雷一响就会竞相开放。”
繁花掌门低头思忖许久后乍然抬头将这位神界后裔一望。
华琚想她应该悟出了元承话中的深意,可她却听得不是很明白。
繁花谷主苦笑:“你......你们......原来如此。”
华琚道:“无论我们如何行事都与秦苍,与不予师兄皆无干系,师兄不知道这些,我们只想让师兄和宓沉好好过神仙日子。”
闻言,繁花谷主面色苦意深沉了几分,半晌她才低语道:“隗陶走后,那扶辛封了隗陶身前居住的青冥殿,遗留之物尽数收在其中,因此那记川水也在殿中,至于后被何人所用,我却是没有头绪。”
隗陶住在青冥殿,她女儿的住处又是青云殿,仙号还是青云殿下,这扶辛还真是“情深似海”啊。也难怪昆仑仙家都说那青云殿下比紫梧殿下受宠多了,还说她就是下一任昆仑仙尊。
舜英是隗陶仙后唯一的骨血,不晓得她现在是否知道自个儿的身世,若是晓得,她会不会对自己的亲爹恨之入骨呢?
照着舜英那深沉的心机,应该是知道的吧......她安心受着仙尊的宠爱,这还真是有趣呢。
又知道了一些往事后,华琚明白他们必然要去九阙仙宫走上一遭了,只是怎么走却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