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七十九章 交易(1 / 2)盛唐虚梦首页

比赛过后,城中对于马球赛的热情依然不减。纵然是输家,亦会呼朋喝友至茶楼、酒楼畅饮一番,美其名曰借酒浇愁。何况赢家?彼此熟悉的便相约往些清雅的烟柳之地,搂着烟花女子,你一杯我一杯地,不醉无归。

这时候一般的府邸皆不会管的。难得一年一次,只让他们喝个畅快淋漓了。

往常,严鹤彦会与严鹤印,还有几个石书院的子弟一起前往‘醉雨楼’畅饮。不过,比赛一结束,当严鹤印想要招呼他时,发现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此时的严鹤彦与柳安在一偏僻处碰了面。柳安再将他带到一偏宅内。是宅,不过是一个院子罢了。刚一进门,他便看到院子里放着数量马车,马车皆载满了粮食。看得严鹤彦都兴奋极了。

这些可都是钱啊。一旁的柳安露出一丝鄙视的笑容。庶子就是庶子,再聪明又如何,也抵不过一点点的蝇头利。

每辆马车皆坐着个面无表情的车夫,端肃得很。见了严鹤鸣也没有下车见礼。这让严鹤鸣感到丝丝不满,便低声对柳安道:“他们见了我,怎么不出声呢?”

言下之意不言自明。柳安自然是懂的,眼里闪过一抹讥笑,很快地,便消失了,遂笑道:“这些都是那粮商的车夫。因我们人脉少,让他们帮忙拉粮食。你知道,有些粮商有面的人撑着,有时,比某些侯府还要硬气。”意思便是让他能忍则忍,不要诸多生事。

严鹤彦本就聪明,一向都隐忍惯了,听了此话,心里虽然不舒服,可到底将气忍了下来。柳安不觉多看了他一眼,倒是个人物。毕竟不是一般的郎君能忍这种事的。他们在府内横行霸道惯了,出了府也以为自己是一方人物了。这严鹤彦想来是庶子,在大夫饶强势之下已经隐忍习惯了。纵使年龄,倒也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将来未必不是个人物。

可惜现在却因一时的蝇头利而进了这深渊。柳安摇了摇头,一边指挥着车夫们将马车赶出来,一边招呼着严鹤彦马车。他本就会武,一下子便身手灵活地跳了去,钻进了马车里。严鹤彦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再看看面无表情的车夫,待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只得手脚并用,笨笨拙拙地爬了去。

进到马车里时,衣服沾满了尘土,包巾也松了,甚是狼狈。柳安不觉一愣,嘴巴已扯了起来,赶紧又收起了笑容,连连拱着手,道:“真是抱歉,抱歉,我倒忘记鹤彦郎君不会武了,也就没有为你准备凳子。”

严鹤彦心中有气,还受此挤兑,刚想发点火,却见对方眼中毫无笑意,浑身一冷,清醒过来,对方究竟不是自己可以任意支使的,只得忍着气道:“无妨,不过一辆马车而已。”

柳安稍稍低头称是,也不再多话,遂令车夫出门而去。

此时已是亥时初。本来有宵禁,但因今是赛后的日子,全城皆在祝贺,知府大人便下令今晚宵禁取消,众民同乐。在那些茶楼、酒楼里,热闹非凡得很。觥筹交错,醉意满面。

数辆马车在夜色里却徐徐往城外驶去。此时已是十一月,接近寒冬,秋意浓浓,枯叶纷纷落向车顶。顶那一轮弯弯月爬了枝头,于枝桠间晃荡。时不时有只鸟‘吱’的一声飞过,扑腾起几片落叶。

越往城外走,越发静了。一路,只赢哒哒哒’的马蹄声。严鹤彦已从刚才的恼怒情绪中走出来,此刻只有兴奋了。怪不得就连老太君和严鹤鸣他们都不知道此事,原来他们做得如此隐秘。

马车走过了一片树林,再经过一片草地,转了两个山坳。夜越来越深了。当走进一条路时,只有丝丝的光线透过树枝射下来。加夜深寒冷,严鹤彦此时方觉阵阵寒意涌来。渐渐地,觉得甚是不对劲。

纵然要瞒着严府,要瞒着宁心姑母,可如此行为做派,也太神秘零吧?不过是一场粮食买卖而已。又不是违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