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可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纪羡鱼想了想,脆生生道:“让你和我哥整天待在一块儿,你们总会有感情的。”
“有的人待了一辈子,也没有生出感情来,倒是多了许多的怨怼愤恨。”
温时娇神色平静,她不想和纪临渊走到这一步。
“小鱼,你能给我说说岭南吗?”
自打二人回来后,三人就一直避讳着这个,谁也没有主动提起过。
如今温时娇实在忍不住,她真的想知道纪家兄妹的情况。
一阵晚风吹起了发丝。
纪羡鱼将被吹在脸上的发丝拂开,看着夜色缓缓开口:“岭南很潮湿,衣裳洗了许久都没干,墙壁上也是水,秋日里是更加磨人的,阴冷的寒气直往骨子里钻,阴雨天教人浑身酸痛。”
“小鱼,你知道的,我想听什么。”
纪羡鱼梗在心头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
她沉默着,温时娇便等着她说。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道艰涩的声音响起。
“哥哥是在城主手下做事的,城主向来喜怒无常,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对哥哥常常是拳打脚踢,哥哥没办法,寄人篱下,只有尽力忍耐着。我记得有一回,有人惹了城主生气,那城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拿哥哥撒气,就那样硬生生打断了两根肋骨,哥哥在床上躺了半月就被拉起来做事,我见他忍耐着疼痛,同我说话时,我就恨不得,杀了那猪狗不如的东西。”
温时娇已经落下一行清泪,她一双含泪的眸子在夜色里尤其明亮。
纪羡鱼的眼眶也有些红,见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我本是怀了城主的孩子,却是被城主夫人给落了去,怀了有两回,落了也有两回,那种痛,我想着我毕生也不会忘记。好在有一日,城主被杀了,城主夫人也被人吊死在屋中,哥哥接管了岭南城的事务,为新的城主。我们的日子也渐渐好了起来,后来哥哥就去参加了乡试,后中举得了解元,便带着我赴往东都了。”
翌日,温时娇正笑着与纪羡鱼说笑,两人各拿着话本子,笑作一团。
玉黛一脸喜意的走了进来:“小姐!”
“什么事这般高兴?”温时娇将话本子搁在一旁,抬眸看向玉黛。
玉黛定了定心神,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说道:“朱府来人了,请了人来提亲。”
温时娇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纪羡鱼却是顿时捏紧了手里的话本,指节泛白。
“是何人在招待?”
“老爷和夫人都在。”
温时娇笑着看了一眼纪羡鱼:“你且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罢,便起身来,朝外走去。
纪羡鱼看着她的背影,神色平静,可拿着话本子的手,却是泄漏了她的真实情绪。
媒人在主屋。
温时娇带着玉黛,走向主屋。
玉黛看着她平静的侧脸,莞尔道:“小姐,您不要太过紧张。”
温时娇却道:“我没有紧张啊。”
玉黛有些哭笑不得:“可是您的脚步却是很凌乱的。”
温时娇沉默,只是脚步不停。
一主一仆往主屋走去。
刚行至主屋,温时娇就听见齐氏的声音。
按捺住心里的激动,故作平静的跨过了门槛,进了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