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三一声低吼,心中烦躁难忍,甩手大步向前:“算什么事啊!”
回到自己的营区,陈老三直接进入军帐,倒头便睡,可是刚闭眼,看到的就是自己所带过的一众新兵,前前后后六个小旗队的新兵,全部都是仅遭遇一战,便折损过半,剩下的送回新兵营重新整编训练。
“太急了。”陈老三小声呢喃,往常新兵都至少要训三月之久,才选择其中优秀者与老兵旗队混编,哪里像现在,才训练一个月,就匆匆送上战场……
就在他辗转难眠的时候,传令兵走进来,一脸调笑:“哟,陈旗长,小日子挺舒服的嘛,这太阳还没落山,您就先睡下了。”
陈老三连忙翻身就起,拱手行礼:“哎,别提了,我正烦着呢。”
“我也听说了,那个新兵旗长不识好歹,还要袭击你老陈,不过现在已经挨过打,关在囚笼里,等着祭旗了。”
“哎,一条人命啊……其实我也不怪他,血亲重伤,只能送去重伤帐等死,失控也是人之常情。”
“这……军中法度,我可没办法。”
陈老三摇摇头,也不纠结这个问题:“军中又有什么指示?不会还要带新兵吧。”
“带新兵是惯例,躲肯定是躲不了的,”传令兵也清楚陈老三的性格,宽慰道:“别想太多,其实也是这些新兵自己没用,连一群散兵游勇都打不过,当初在边关的时候,我们面对的可是晋国训练有素的雄兵。”
“那时候,一场大战下来,别说新兵,就连老兵也得折个十之二三,那时候我怎么没见你陈老三如此纠结,妇人之仁啊?”
“那是大战,面对的是敌国雄兵,毕竟不一样……”陈老三使劲摇头,传令兵讪笑一声:“哪儿不一样?”
是啊,哪儿不一样?除了敌人更强,人数更多,好像并没有多少不同。
“好啦,确实是上头急了点,但是我们镇西军,毕竟是西线的队伍,平叛只是小事,如果时间长了,让那两晋看出破绽,到时大军进犯,死的可就不止几个新兵了。”
一席话,让陈老三眉头舒展,略微点头,旋即打趣道:“哟,几天不见,你竟然还有了这等见地?”
“我哪有什么见地啊,”传令兵连连罢手:“只是最近在将军营帐外候命,不经意间听到的。”
“也罢,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虽然躲不过,不过这几队新兵,你选一个吧。”
说完,传令兵拿出一张纸,上面是一串新兵旗长的名字,李越的名字,更是首当其冲,排在了第一位,要知道,这名单,可不是按笔画来排列的。
“这个李越,听说特意打了招呼,和杨如虎大旗长也有些交情,手下的兵,也比其他的好不少,不输给张将军手下那个叶梁,你要选他的话,可得好生注意点。”
“行,那就选他吧。”陈老三嘴角略微上扬,所谓好生注意,那么他就有足够的理由避开那些可能遭遇危险的路线,只要地势开阔,不被伏击,他自信有能力打败数倍于己的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