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急忙抬来一块大石,将绳子压住,再看那绳子,和一支笔管相似,直立在当。
吕岳走回桌前,又向众壤:“快取剪子一把,白纸一张,四五尺者方好!”
少刻,众人取到,放在桌。吕岳看了看,是一张宣纸,随用剪子裁成五尺高一猴,两手高举,向地下一掷,大喝道:“变!”
众人眼中只见白光一晃,再看时,纸猴变成真猴,满身白毛,细润无比。
吕岳用手一指,那猴儿便跳跃起来。众人啧啧称奇。
吕岳又将那猴儿一指,道:“你不去爬绳,更待何时!”
只见那猴跑到绳前,双手握住,顷刻爬入云霄,转眼间,形影全无。众人仰视,惊异不止。
吕岳用手一招,那条长绳夭夭折折,退将下来,又成了一大堆,惟有那纸变的猴儿,不知去向。
众人叫好不绝!猛见人丛中挤入两人,向吕岳道:“我们是林府大爷差来的,听得你们戏法儿耍得好,我家老太太要看,叫你三人快去哩!”
朱文炜听了个“奖字,不由得大怒,骂道:“瞎眼睛的奴才!我们又不为钱,又不为势,不过大家闲散心儿。且莫是你家老太太,便是你家祖奶奶、祖太太,也去不成!”
那两个人却待发话,吕岳笑道:“我们这敝友的话,固是粗疏些,二位也有失检点处。林大爷虽富虽贵,与我们无关,就下一个‘请’字,也低不了你家名头,高不了我们身分,必定‘蒋你三人快去,我们又不是你家大爷的佣八,平白的传唤怎么?”
众人齐声道:“道理讲的明白,怪不得客人发话!”
朱文炜分开了众人,同吕岳回酒店去了。
再这林如玉,本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
这日,听得人传街来了三个耍戏法儿的,精妙之至,心里十分高兴,将他母亲请到院,又备了酒饭,将相好朋友约来。
等候了好半日,家人回来,细吕岳等不来的话,内中有几个朋友道:“这是那里来的几个野人?连老夫人都敢冒犯!可着佣用们出去,乱打一顿再讲!”
又有几个道:“外路来的人,知他是甚么根脚,岂可轻易乱打!”
林如玉道:“叫又叫不来,打又打不得,难道这戏法儿不看罢?”
内中又有一个姓刘的道:“怎么不看?我去叫他们,敢情必来!”
随即出了林宅,到酒店内,入得门,先与吕岳等握手,坐下道:“簇的林公子,为人豪侠重义,视金钱如粪土,心羡诸位戏法通神,特烦弟代为敦请二位一校”
吕岳道:“我等如闲云野鹤,随地皆可栖息,何况公子之家?只是既无缘无故求请,又不趋名附势,陡然拜访,徒伤心意。即承君爱意,改日再会罢!”
刘姓道:“先生这,是决意不光顾了?”
吕岳道:“四海之内,无非朋友,我等拙见,若交以道,接以礼,无不可。”
刘姓道:“弟明白了!”
辞去,到了林宅,向如玉诸壤:“我适才到酒店,会了那二个人,不想皆是不惧权贵之人。听他的言论,并非市井卖艺之流可同年而语,怪不得尊纪了个‘蒋字,便惹出许多辩论来!大爷可速写一名帖,亲去一拜,再备即午蔬酌候教一帖,通要写教弟二字,弟包管必来!”
众人又道:“这二人也太自大了!世间只有个行客先拜地主,大爷是何等门楣,那有倒先去拜他之理?”
刘姓道:“你们都是没见识的。古人云:自古有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又曰:欲见贤而不以其道,犹欲其入而闭之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