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何苑看着她的背影，“什么时候开始的？”

“重要么？”

“为什么？”何苑往前又走了一步。

她再次走向何雅，“为什么不回答？”

然后站定。

“姐。”

何雅没有转身。

“为什么？”何雅反问，“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何苑自背后搂住她，“我知道你为了我做了很多。从现在开始，不管多少钱，我会还你，学费，手术费，生活费，我都会还你，我不会欠你。”

“你怎么还？”何雅冷冷地问。

“我会搬出去。”

何雅轻轻地说，“你一定要这么对我么，小苑。你就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么？”

“姐姐，你知道我最恨第三者，我不能接受。”

“那我呢？”何雅抓着何苑的手，“你恨我了么？”

何苑沉默，然后她转过身，打开门离开了。

看到跌坐在地上的何雅，陈青青还是有些吃惊的，她连忙走了过去。

“什么都别问，”何雅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拜托。”

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事情，黑暗的，畸形的，光怪陆离的，所有的这一切都会被掩藏的很好，人与生俱来的能力就是说着谎话，说着说着自己也相信了。

陈青青拿出手帕擦着何雅身上的酒渍。

红酒覆盖的面积广，而且难以完全抹掉，把何雅脸上的妆都晕开了。

“还是应该用水洗一下会比较干净。”陈青青端视着她的脸，最后这样理智地总结。

或许人是矛盾的，一方面不希望伤口被别人看到，一方面却又希望有人能够理解。又有什么是羞于启齿的，人的愿望素来卑微又贪婪。

“她能做什么呀，在这个世界上，她什么都做不了。”

“我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何雅没有动，“到现在，我才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

“没有谁能一直都做的很好。”陈青青安慰她，“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何雅紧紧地拽着陈青青的衣袖，将脸靠在她的臂膀上，“别离开我，好不好……”

陈青青微微垂眸，她此刻听到的话，似乎在哪里听某个人低声说过，当时她没来得及回答，现在她拍打着何雅的背，“好。”

一直被打开的门外，站着一位身形高挑的女人，从房间出来，梁敏敏就一直跟在陈青青身后。

风起云雾，树影斑驳，雨声不歇。

世上种满漏光的树，任何月光都无法填满。此刻，她的目光仿如月色，潋滟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