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口白酒喷在空中,浓烈的酒香四溢,空荡荡的病房里除了床上躺的死者,只有一个少年。病房外围着不少人,都在嘤嘤而泣。
“人有人道,鬼有鬼路!今天我送你上路,一路走好,黄泉路上莫回头!”少年神神叨叨,三下五除二把眼前的尸体脱得干干净净,拿出雪白的毛巾,倒上白酒,开始仔细擦洗。
酒是烈酒,浓郁的酒气很快扩散,将尸体的死气也一并带走。
他的动作很熟练,不过十几分钟就把眼前的尸体装裹完毕,再仔细端详一番:恩?怎么不闭眼睛?脸色也太过苍白,眉毛太稀疏了。
抬手遮挡住死者的双眼,少年低声安慰:“走了就是走了!阳间的事情莫再牵挂,安心吧!”他冰凉的手掌轻轻自死者脸庞滑落,一双圆睁的大眼果然安详地合上了。
“不错!我再给你补补妆,让你走得好看点儿!”少年又从口袋里掏出粉底、腮红、眉笔,甚至还有睫毛膏、唇彩、眼线笔……零零碎碎一大堆小物件。端正了死者的头,他就弯腰细细开始化妆:打粉底,抹腮红,涂唇彩……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很快死者的面容就生动起来,安详得好像是睡着了。
“还行!这妆容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少年很满意,扭头向病房外招呼:“好了!上路。”
病房门立刻就被挤开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拥而进,抬起病床上的死者向太平间走去。
“呜呜……呜呜……你怎么就走了啊?”死者家属跟在后边大哭着远去。
“张超!给你钱!”亡者家属递过厚厚一叠百元大钞,那粉红不浓不淡,是最勾人的颜色,没有人能抵挡住它的诱惑。
“多谢,多谢!”张超接过一叠钞票,手捏了捏厚度:大概有三千大元。
“不错!”张超暗喜,脸色仍然肃穆。毕竟人家是丧事,脸色不合时宜会挨抽的。
他摸摸口袋里一叠衡量现实的钞票,大步跨出了镇医院的大门。他的腿很长,步伐很大,没走几步就穿过街道进了对面的寿衣花圈店。
老板正独坐在阴冷的店里粘花圈,他的手指灵活,一朵朵色彩缤纷的花朵很快就紧凑在一起。
“忙呢?”张超很快就调节好了情绪,笑眯眯问老板。
“废话!你忙,我就忙,咱俩是一条龙服务!”年轻的老板头也不抬地忙碌着。
老板程刚,比张超大几岁,是一标准的小白脸,他是家传的买卖,因父母年纪渐大被姐姐接回老家养老,他就接过了这个花圈店。
“给我帮帮忙啊!”程刚头也不抬地忙碌着。
“不,我累了!很累!”张超仰面躺在程刚新买的真皮沙发上,“艹,扎心,心累!”
“又怎么了?难道是见着初恋了?被刺激了?”程刚毫无人性,血淋淋撕开张超伤口查看。
“滚!死开!”张超舒展开四肢,身下一片说不出的柔软,好像初恋的身体,“啊,真舒服!”
两人是知心好友,无它,盖因世人虽无敬神之心却有怕鬼之意,没有人敢和两个帅哥来往:一个是殓尸人,一个是纸扎师,谁都表示怕怕!
“诈尸了!诈尸了!”街对面的太平间内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喊叫声。
“张超!张超!诈尸了!”有人在高喊。
“我去,诈尸干我屁事?叫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抓鬼的道士?”张超吓得一个机灵从沙发上跳起来站在窗户边观看。
街对面太平间大门洞开,阴气森森的太平间内已经是一具尸体的老孙头正僵硬地呆立,茫然四顾。
“我勒个去!还真的是诈尸了!”张超后背一阵凉气袭来,头发直竖。
“我去,真诈尸了?”程刚也挤过来观看,“哇!你看他身上的寿衣做工多好!那可是我的手工,你看看那颜色,那款式,那做工……”
“滚!你还有闲工夫担心那个?”张超怒怼。
正是下午时分,街上不少人游荡,这些人听说诈尸,纷纷向太平间围拢过来、
“我艹,诈尸啊!百年难见!快,走,去看看!”
太平间门口不一刻就里三层外三层聚拢了很多人过来。
“看!哇,还真是诈尸啊!”
“不是老孙头么?怎么诈尸了?是不是有什么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