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东西。”

到了一天中内最难看的时间，丑时。

大门悄声打开，街道上没有一丝灯火，朔夜当先行走，留意着暗处值夜的哨兵，众人一个个缓缓跟上。

“喂，老白，快走啊。”齐煜留意到白启蒙正在庭院内的桌边蹑手蹑脚地捣鼓些什么，不耐烦地催促。

“等一下，马上就好。”

老白抽出一张纸，刷刷几笔落下几个大字，满意地欣赏了下自己抽象派的书法，试图将纸张立于桌上。

可无论怎么样也无法使它站住，气急之下抓耳挠腮。

齐煜看他久久不动，也有些无奈，随手抓过被他玩弄过后丢在一旁的玻璃柱，以此当支架才勉强让纸张立稳。

“好了吧。”

“嗯，走。”

“你写的啥？”借着熹微的月光，很难看清，齐煜不由得发问，很显然他也有不亚于张二苟的好奇心。

“秘密。”

“钠星八。”

披星为掩，悄然间往后山摸近，戴月做光，稳步的向镇外前行。

终于，身旁的建筑越来越稀少，生命树庞大的剪影也在视野里慢慢变低，众人终于来到了老人所说的后山。

“嗯？这是什么？”感觉到旁边山石竟有些不同寻常的柔软，齐煜扶着攀爬时，一时间重心失衡，跌坐在地。

又捏了几下，又感觉其上的苔藓干燥的有些过分，爬起时顺口问道。

原本安静前行的队伍也被他造成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可就在看向齐煜的方向时，都不由得退后了几步，惊恐地看着。

“嗯？你们怎么都不动了？”直起身的齐煜看不清众人的表情，只能看出他们一个个仿佛木偶一样钉在原地，还指着他。

伸手想向石头借力，可却发现方才还在的石块竟触摸不到，不由得回头看去。

可目光所及，却是两盏堪比自己头颅的灯，莹莹地闪烁着苍白昏暗的光，齐煜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们说，这荒郊野岭的，会有人在这点灯吗？”齐煜询问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那是夕熊，一种凶猛的野兽。”可以听出是老人在说话，“不过他既然没有主动攻击应该是吃饱了，不想多事。”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齐煜发抖的已经不仅仅是声音了。

“那就赶紧过来呗。”这次是老白那独特的嗓音，“人家不饿，你就别硬喂了。”

面向灯泡，齐煜强撑着一口气直面恐惧，慢慢地向众人的方向退去。

待到与众人汇合后，也不见夕熊有所动作，齐煜才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这山上有野兽你怎么不早说啊？”

“你家米缸里有大米需要汇报吗？”老人语气平淡。

“嗯？什么意思？”齐煜目露惊恐，“该不会还有吧？”

老人不再言语，默不作声的带头赶路，答案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