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早就能醒,然而谁也不知她被妖寄生,妖气堵心,那一口魂息迟迟无法归位,直到这千年老妖显了形,将浩然妖气一并释放,才得以回魂。
这边一人一妖剑拔弩张,外边人声鼎沸吵吵闹闹,破庙前,不少死者家属闹翻天,铆足了劲就要冲进来,街道司带了一大帮监城官拦住:
“诸位别激动,这里乃邪教老巢,轻易不敢进去!”
“我儿都死了,我要这条老命有何用?不如冲进去和他们拼了!”
监城官赶紧上前扶住老人,神情悲痛:“鬼道者十恶不赦,这等恶人理应由我们街道司来剿灭,大娘您且等在外边看吧!”
丧亲之痛无法言表,家属悲痛欲绝,却无能为力,只靠他们这些手无寸铁之人,如何能手刃邪恶鬼道?只有靠着街道司,此时听到监城官一席话说的斩钉截铁,心中十分宽慰。
围观的民众也没想到街道司今日如此好说话,行止贴心温柔,有责任有担当,一时生出无限好感,看来这些带刀的监城官平常凶神恶煞,关键时候还是很靠得住。
“走!弟兄们,今日就将这些邪教之人缉拿归案,替天行道,以慰民心!”
一时群起响应,监城官冲进去后,不少民众也呼喊着跟进来。
马蹄脚步越逼越近,叶危摩挲着戒指,笑道:
“两位美人待会再吵哈,外边的麻烦来了。”
他将姚冰连人带妖收回来,抽出一沓传阵符,将身边的小弟子们送往外边的人群,混迹其中。
妖力瓦解,满室花木消失,叶危、星哲、王政三人躲在高大的佛像后,静俟着。
姚冰坐在储物戒中,晏临将桌上的传声花推给她,她一边观察外界,一边问:
“发生什么了?”
叶危和星哲猫腰蹲伏,时刻观察。储物戒抛给了王政,让他戴着用心声解释去。
简明扼要一番话,王政忽然奇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此刻面上浮着一层水灵气,扮成自己的爹,城仙首王大人,而叶危才幻化出王政的外貌。
“声音。”姚冰道,“虽然你也靠叶危的水灵气变声了,可你演技太差,装的不像。”
“……”王政无言以对,他压低斗笠,默不作声。
有人来了。
吱呀——推开老旧的门扉,木轴痛苦地叫了一声,门沿落下簌簌灰粒,在阳光下漂浮,微风吹,拂了人满面。
那位监城官呛了一声,忿忿地挥手,他怀里紧紧抱着一包东西,鬼鬼祟祟地跑进来。
他溜到佛像后,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将包裹打开,露出很多石头小佛像,如拇指大小,一张张佛面全在微笑着。
笑面佛的本体。
叶危和王政藏在房梁上,星哲拉开一张结界,谁也看不到他们。
他们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只见此人戴上一双防鬼手套,抓起笑面佛,一只不放,全部塞进佛像底座的缝隙里,然后从后门溜出去,不知与谁碰了头:
“成了。”
“确定都放好了?今天几乎聚来全镇的仙民,可不能出岔子!”
“那肯定,我亲手放进去的还能有假?保准万无一失!”
言谈间,佛堂内,笑面佛躺在黑暗的缝隙中,突然,开出一朵小红花。
不多时,一群待刀官兵威武地冲进来,大喝一声,破开木门,佯作十分懊恼:
“该死!被他们逃了!”
“邪教之人果然狡猾!”
叶危在顶上腹诽,你们在外边那般轰轰烈烈,激情澎湃,谁还不逃。
领头的踱步而出,一声令下:“给我搜!”
一群监城官像苍蝇般在佛堂内嗡嗡乱飞,凡入眼之物一律踢打砸摔,碎了一地狼藉,最后,终于做完了全套戏码,有人跑来报:
“禀告头领!佛像底座似乎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