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睡。”
叶危和晏临独处一室,他拿出行军时的作息,每一个时辰醒一次,观察躺在身侧的小子有没有不老实,第三次醒来时,叶危看着小临危,俯下了身,凑近一点,几乎贴到这小崽子的眼皮子上。
果然,不多时,就见这孩子肩膀僵硬,睫毛不安地翕动,耳根都泛起红来,叶危心中嗤笑,小毛孩还嫩得很,被他这样一看就憋不住了,他附在小崽子的耳边,冷不丁地道:
“别装睡了。”
热热的气息吹进左耳,晏临藏在被子里的手一下子攥紧,指甲扣着掌心,掐出四个月牙印,最后手指一根一根松开,他睁开眼睛,埋怨道:
“是哥哥……一直偷看我。”
“还成我的不是了?”
晏临低头不语。
“醒了就起来,我问你,从哪来,到我身边来做什么?”
晏临还是不语,不敢说。
窗外月明,皎洁的光洒在被褥上,像水银,好看又有毒。
“不想说就睡觉吧。”
叶危重新躺下去,盖起被子背过身去。过了一会儿,感觉身后靠了一只小毛团,奶声奶气地服软:
“哥哥,相信我好不好,我不是坏人的。”
叶危闭着眼,不知道答什么,上辈子他信过太多小崽子的鬼话了,挫骨扬灰,这辈子,就不信了罢。
一夜无事,晨间早起,四处走走,叶危看到王政在破庙后头烧香拜佛:
“你求什么呢?这么虔诚。”
“求你别撞邪,别闹鬼,赶紧哪来的回哪去。”王政紧张兮兮地打量叶危,评估这家伙到底有多少道德心,“你们昨天没在我房间里……那个吧?”
“哪个?”
王政老脸通红:“就……就那个,哎呀我不跟你讲了!总之没有就好。”
“啊?”
王政见叶危跟他装傻,想来应该是真的没有那个,心中松口气。他昨夜在姚冰的点拨下,忽然茅塞顿开,仿佛打开了一片新天地,此时再看叶危,暗叹难怪,这人扫个地眼睛也要往他弟弟那儿瞟,而且两人长得又不像,却成天哥哥弟弟的腻在一起,好不肉麻!
香炉燃烟,袅袅而袭,破庙里,几个斑驳的佛像耸立,来都来了也该拜拜,叶危点起一炷香,鞠了三下,抬头凝视,神佛高大,拈花微笑,慈祥地俯瞰世人。
今日例休,不必扫地。教主叶危与副教主姚冰、“继承人”王政一起商议教中大事,思来想去,三人一拍即合,要再多招点人。
别的教派,大多是靠拔尖的那几位领袖带着,剩下的子弟全作充数,甚至有些渊源悠久的,子弟过多,良莠不齐,尾大不掉。然而修他们这个人道,五行入阵,分拣练气,要的就是人多益善,入教者越多则越强。
要招人,自然好,可是,怎么招?
现在这批人,是靠着王政仙考第一吸引来的修道学子,同样的计俩难用两次,叶教主凝眉沉思,发表高见:
“我觉得吧,招人很累,俗话道花若盛开,蝴蝶自来,你若精彩,天自安排,我们改一下策略,改成让别人主动入教。”
王政学起叶危惯常的模样,揣起小手,一脸我看你怎么说。
叶危道:“我们要写很多吸引人的小纸条,到处张贴,就像这个……”
姚冰接来一看:你还在认为修道遥不可及吗?你还在羡慕……
她玉手朱批,打了个大叉:“太土了,哪有人会来。”
叶危抻着脖子,向坐在门槛处的活例子望去:“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