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胆子略大的人试探地上前,举着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甄筠笑道:“你大爷。”
“什么?”那人仰头看着甄筠,努力往前移动:“我...告诉你,这是我们的...地盘,我们...人多......”
听这人说话真是太费劲了,轩颉本就身体不适,哪还有这闲心听他啰嗦,当即拔出天工,往旁边一颗尺粗的大树砍去。剑过树倒,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大树轰然倒下,如盖的树枝挥扫一片,几个小毛贼惊得飞走。他们离得老远瞟着大树整齐光滑的横截面,默默咽了咽口水。
“还不走,下一个断的就是你。”轩颉挺着背脊,冷冷道。凌厉的目光横扫一片,脸上的疲态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小毛贼扔下麻袋,连滚带趴地跑了,生怕自己落人一步,下一秒自己的身桶子就断成两截。
甄筠崇拜地看着轩颉,发自内心地道:“漂亮。”
只见轩颉秀眉微挑,眼角一弯,干净利落地收剑回鞘。
“那这个人怎么办?”甄筠问道。
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老头,轩颉皱了皱眉:“先带着吧,等他酒醒。”不能把他留在这里,万一那伙毛贼去而复返了咋办?
甄筠不太情愿地下马,把老头子抬到另一匹马上放着。一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皱眉道:“这得是喝了多少啊?”
“没喝多少。”老头答道。
甄筠:“哟,还能说话呢?”
“当然,我又没死。”老头趴在马上,把脑袋靠在马脖子上。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话?”甄筠问。
“懒得说。”老头子咕哝道,像是要睡觉的样子。
甄筠突然就乐了:“你小命都落在别人手里了,话都懒得说,你这心得多大啊!”
这老头满脸大白胡子,着了一身青衣,甄筠摸了摸那衣服的质地。摇头叹道:“啧啧啧,都是钱啊。”
半晌没听老头子说话,甄筠以为他睡着了。这怎么行,话还没说清楚呢,他伸手想推推老头。谁知老头突然开口道:“不大不大,也就天那么大点吧。”
甄筠扯着嘴角道:“那的确是挺小的。”他伸出的手转了个弯,想去拿老头手中的酒壶。
老头突然睁开了眼,把酒壶往怀里一收,警惕地看着甄筠:“你想干什么?”
甄筠摸了摸鼻子,不高兴道:“不就想喝你点酒吗?你也忒小气了,我可是救了你的命诶。”
老头笑了,脸上的白胡子都跟着抖动:“那你想让老头子怎么报答你啊?以身相许?可我太老了,不适合当随从,我看当你爹还可以。”
“你!”甄筠少有地被别人气到,一般都是他气别人,他后悔救了这老不正经了。
“哈哈哈,”甄筠又惊又气的表情正中老头的下怀,他大笑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扔给甄筠,笑道:“你这匹马还可以,我买了。”然后也不管甄筠同没同意,骑着马扬长而去。
马蹄扫起的尘灰溅了甄筠一脸。甄筠气得有些呆了,他看向怀中老头扔过来的那样东西,是一枚小小的铜钱。
甄筠把铜钱举在眼前,对着阳光仔细得瞧着,试图找出这铜钱的确有值一匹马的价值。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它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来。甄筠气得想把这枚铜钱扔了,他刚举手,就听轩颉道:“等一下。”
“怎么了?”甄筠举着铜钱,在原地转了个圈,从钱眼里看轩颉。
轩颉道:“你把这铜钱给我看看。”
甄筠保持姿势不动,径直走到轩颉面前。
轩颉看着他这奇怪的走法,忍俊不禁:“你干什么呀?”
甄筠把铜钱放下,又把铜钱举起,从中间的小洞看着轩颉,他笑道:“轩颉,你怎么这么好看啊。不管怎么看都好看。”
轩颉无语,一把夺下铜钱,拿在手心细细观察。
他认真地打量着铜钱,甄筠认真地打量着他。他一抬头,就对上了甄筠意味深长又一眼就可以看到底的目光。
轩颉选择无视:“二哥,这个铜钱我在大哥身上看到过。”
甄筠似乎并不怎么惊讶:“是吗?这不就是一枚普通的铜钱吗?你从哪儿看出差别来的?”
“重量,它的重量比一般的铜钱要轻。还有它上面的花纹,不是普通的划痕,是一种特殊的符号。”轩颉道。
甄筠把铜钱拿了过来,仔细打量。他刚才也觉得这铜钱比一般的铜钱轻了些,但他以为是那老头故意拿□□骗他呢。还有这上面的花纹,“你怎么认识这上面的符号的?”
轩颉道:“河洛族有一本记载了各种奇怪符号的书,每个河洛的小孩从小便要读的。”
河洛就是轩颉的家乡,那个在他小时候就因为一场瘟疫而死去的家乡。
“那你还记得这个符号代表什么意思吗?”甄筠问。
轩颉有些尴尬地笑道:“我小时候很调皮,从不好好读书,晃一眼就过去了。不过,无迹肯定记得。我们先把它收着,等回红楼再问无迹吧。”
“嗯。”甄筠把铜钱收入怀里,跨上马。
“不知道大哥怎么会有这东西的?”轩颉问。
甄筠笑道:“大哥手里出现任何东西都不奇怪。”
“可是我看见大哥用一块布把这东西仔仔细细地包着,还有他看这东西的神情,好像很珍贵。”
甄筠道:“那回去直接问大哥就好了。”
“嗯。”
“轩颉。”甄筠突然喊了一声。
“什么?”
“你...后来回过河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