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小妹柳腰轻晃,莲步轻移,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来,斜眼看着他,道:“别忘了,是你杀了你家婆娘,嫁祸给高秀儿。听说她有两个高人保护着,我若是把此事告诉他们,你等着掉脑袋吧。”
高大长怒道:“是你怂恿我杀的,你说会把晓风饭馆给我,是你骗了老子。”
朗小妹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怂恿你的?”
高大长道:“你也没要证据证明是我杀了婆娘。”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笨?”朗小妹掩嘴笑了半天,从袖中拿出一枚玲珑剔透的圆石,道:“这是风云庄的一位好哥哥送我的宝贝,名为存音石,你好好听听。”
朗小妹按照风云庄那位好哥哥教的方法,开启了存音石。立刻传出高大长清晰响亮的一段话:“不错不错,就这么办,那个死丫头被人退了婚,以后肯定嫁不出去了,留着没什么用。我把她哄回来,等顾客都走了,再把小伙计支开,然后我故意刺激臭婆娘一下,她一发疯肯定会找秀儿出气,我趁机控制凶器杀了她,所有人都会以为是秀儿妖性发作把她给杀了,哈哈哈,这可真是绝妙的主意。”
高大长全身发毛,道:“怎么只有我的声音,为什么只有我的声音?你的声音呢?”
原来,在接回秀儿之前,朗小妹和高大长秘密幽会了一次,将谋杀高夫人的方案细细讲给他听,并以将来送上晓风饭馆为条件,高大长利欲熏心便答应了。
他二人悄悄密谋,嘀嘀咕咕说了很久,朗小妹故意掐头去尾,只留下高大长赞扬她主意绝妙的一段话,至于她自己的声音,根本没留在存音石里。
朗小妹看着他惊恐无措的模样,更是得意,道:“姓高的,看上姑奶奶的人排成了长队,我为何单单看上你?还不是因为你蠢笨如猪太容易摆布,抛出一点鱼饵,你就会上钩,主动留下一个天大的把柄给我。”
高大长又急又怕,暴跳如雷,道:“我杀了人,你也杀了人,我跑不了你也跑不了。”
朗小妹轻蔑地哼了一声,道:“我杀谁了?”
“刀疤老朱,你丈夫。”高大长突然想起不久前戏班子上演的一场谋杀亲夫的大戏,登时有了主意,道:“你是用砒霜毒死了他,开棺验尸就能验出来,他的脸肯定是青的。”
“哈哈哈,”朗小妹笑的花枝乱颤,道:“他不是我杀的。”
高大长呆了一呆,道:“什么?”
朗小妹放慢语速道:“他不是我杀的。”
高大长根本不信,道:“咱们早说好了,我杀了婆娘嫁祸给秀儿,你用砒霜毒死刀疤老朱,怎么可能不是你杀的。”
朗小妹道:“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他是被仇人烧成了灰,棺材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为了以防万一,仇家扔给我爹的威胁信都留着呢,我不怕你宣扬出去,到城卫长府上喊几声冤,杀人凶手自然找出来了。”
高大长还是不愿接受现实,连连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杀的。”
朗小妹道:“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从来没想过用砒霜毒死他。”
她此时太过得意,一心要证明自己聪明无双,证明高大长蠢笨如猪,开始详细叙述自己精心设计的杀人方案:“我家老朱喜欢喝蛇酒,常常上山捕蛇,根据他这个习惯,我特意在山上寻好了一个捕蛇的地点,就等着你杀了臭婆娘,然后哄他去那个地方捕蛇。实际上,那里的灌木丛中有一个大大的马蜂窝,等他被马蜂蜇死了,谁能怀疑到我的头上?”
这个计划虽然存在变数,但确实不容易引起怀疑。天南海北,只要是有山的地方,常常有采蜜或采蜂蛹的人被铺天盖地的马蜂围攻活活蜇死,刀疤老朱一旦中计身亡,人们只会以为他在山中捕蛇时倒霉透顶误踩蜂窝,死于一场几乎年年都会发生的意外。
朗小妹道:“也不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为你设计的杀妻方案尚且如此完美,我怎么会随随便便用一个容易留下痕迹的杀人方法。”
高大长吼叫道:“你他妈一开始就在玩儿我。”
朗小妹眼神鄙视,语气轻蔑:“没有我在一旁指点,你早暴露了和我的关系,没有我在一旁指点,你能想出栽赃嫁祸的办法?蠢货白痴,被老娘玩儿死也活该。”
“我、我、我杀了你。”高大长理智全失,打碎酒壶,抓起尖利的瓷片朝她心口刺了过去。
朗小妹早有防备,一溜烟跑到门口,让他扑了个空,道:“杀了老娘你也跑不了,还有一枚存音石在风云庄的好哥哥手里,我出了事,他就揭穿你杀妻的真相,砸碎你的狗头。”
高大长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骂道:“你个烂货还有别的姘头。”
朗小妹得意地摸着脸,道:“美貌是老天最好的奖赏,我可不能辜负了这具好皮囊。”
“你个臭不要脸的烂女人,人尽可夫的破烂货……”高大长滔滔不绝骂了半天,一口恶气始终发泄不出去,盛怒之下又开始大骂风云庄:“狗屁糟污烂庄子,一次次地整老子,我要放火烧死一帮畜生。你的姘头是谁,我要弄死他。”
朗小妹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是庄主云渡恶,你昔日的主子。”
高大长一听,登时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