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才是被青笋找人抬回西伯侯府的。
从进西伯侯府的那一刻,青笋便不停的哀嚎。
“没天理了!”
“老爷,您可一定要给少爷主持公道啊!”
“他们意恩侯府欺负到咱们府上啦!”
......
进内院时,已经有不少府上的人张望。
青笋低下头道:“少爷,您看如何?”
躺在柔软担子上的伍思才微微睁开眼睛,“还不错,再卖力些。”
今日她便要刘寅付出代价!
“好嘞。”
青笋拔高了嗓子,“老爷,少爷被意恩侯府的公子给伤了!”
青笋一边叫嚷着一边在心中想着,以往那刘寅欺负少爷,少爷总是忍气吞声从不跟府里的人提,这回总算是开窍了。老爷在朝中地位不低,让老爷去收拾刘寅,一定能让他掉层皮,吃些苦头,叫他再也不敢欺负少爷!
如此想着,青笋叫得更加大声了些。
主院里,西伯侯正同夫人陆氏用晚膳。
青笋的声音远远传来,陆氏放下碗筷,“夫君,你可听到什么声音?”
西伯侯没留神,“夫人快用膳,那小子出了门,除了他谁敢在府里大声嚷嚷。”
“哦。”陆氏只当自己太过思念伍思才,叹道:“也不知思儿这会儿了可有用膳。”
西伯侯不乐意陆氏一门心思全在儿子身上,语气酸酸的道:“你管那小子,他平日在外好吃好喝的还少了?”
陆氏看了夫君一眼,心中有苦难言,伍思才到底是女儿身整日在外抛头露面,算什么事儿啊。
哎……
陆氏想着又忍不住叹了叹气。
这时外面再次传来动静,还不小。
“老爷,您必须给少爷做主啊!——”
西伯侯猛地听到这一嗓子吓得手抖了抖,纳闷道:“还真有声响。”
陆氏这回听得更清楚了,“好像是思儿跟前伺候的青笋。”
“臭小子,又在鼓捣什么。”西伯侯放下碗筷,招呼人进来询问,“去看看什么事儿在外面吵吵嚷嚷的!”
不一会儿一个丫鬟跑进来,忙忙慌慌道:“老爷,不得了了,少爷受伤了,青笋正带着少爷在院门口呢。”
陆氏一惊,站了起来,“怎么回事?少爷怎会受伤?!”
西伯侯也有些担忧,“快,让青笋将少爷带进来,然后去请大夫!”
丫鬟福了福,“是,老爷。”
丫鬟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看到青笋带着人将伍思才抬了进来。伍思才脸色苍白的躺在担子上,一会儿有气儿进没气儿出的,陆氏一看这模样,立刻掉了泪花,“思儿,这是怎么了?”
感觉她娘趴在身上,伍思才配合的哼哼唧唧两声。
西伯侯怒道:“青笋,你怎么伺候的少爷!好端端的人怎的走着出府,躺着回府!”
青笋搬出一早背好的词,先是略掉靳芳菲将猎场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西伯侯听得是怒火中烧,紧握拳头,青笋猛的跪下来抹了一把眼泪,泣道:“老爷,其实你不知,这么多年来,意恩侯府上的公子总是寻少爷的麻烦,可少爷从未同您道过一声委屈。这次……这次……少爷从马上摔下来,差点没命了!”
这么听青笋一提,西伯侯夫妇想起在伍思才年幼时的确常常灰头土脸的回府,他们只当他在书院调皮,如今看来是被人欺负了!
陆氏越想越觉得是她的错,紧紧握住伍思才的手仿佛她下一刻便要离世。
假装昏迷的伍思才皱了皱眉,娘,你轻点儿。
“青笋,既然知道少爷被人欺负,为何不报?”
青笋答道:“少爷怕老爷您和夫人担心,一直隐忍至此,谁想今日那意恩侯府公子变本加厉,见赢不了少爷便拿匕首故意刺伤少爷的马。”
闻言,陆氏抬起头,一脸泪容,“老爷,你难道要看到思儿受如此委屈?那意恩侯府实在欺人太甚!”
西伯侯叹道:“夫人,你切莫伤身嘞。这事儿你放心,为夫一定给儿子找回公道!”
陆氏听见这话才算是满意一些。
西伯侯虽是应承了陆氏,但意恩侯那老头子一向同他不对付,没有万全之策,动不得手。他蹙眉沉思,在房中来回踱步,半晌忽然沉声道:“大夫呢,为何还不到?”
片刻后,竟无一人回答。
西伯侯环视方中一圈,“都哑了么?少爷在这里躺着,你们没看见呢?”
青笋愣了愣,面色心虚的应道:“大夫约莫在路上吧,想必稍后便会到了。”
西伯侯眯了眯眼,按他对这主仆二人的理解,若是伍思才真的受伤,青笋只怕早让人请了大夫回来。而且他左看右看,这小子躺在这里都不像是有伤的样子。
“说了半晌,少爷到底哪里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