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姐呢?”
泠蓝已经换好了衣服,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眼神向这边飘过来。
“走了,就专门过来送个衣服,”
陈舟宁耸了耸肩膀,小心地把衣服平放在沙发上。
“文哥不是说今天下午送回来吗?”
“可能临时有事呗,涵姐刚才也是急匆匆地走的,”
“这样啊,”
泠蓝低声嘀咕了几句,走过来把杯子递给陈舟宁,伏下身子轻轻褪去衣服外面的防尘罩,那件小礼服就静静地躺在里面,飘带都被熨得平平整整,看起来比南冰羽刚借给她的时候还要新。
“下回得问问文哥这家店叫什么名字,”
她满意地点点头,又仔细地把防尘罩恢复成原样。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啊?”
“什么呀?”
“去翔旗啊,你不是得还衣服嘛,这事你躲不过去的,”
陈舟宁蜷着双腿窝在沙发里,一手举着杯子,一边低头在手机上搜索着从博世到翔旗的路线图。
“还是我陪你去吧,翔旗的位置挺偏的,中间得换两次地铁呢,我怕你到时候万一再迷路了。。。”
“我不至于。。。”
“不不不,你大概率是找不到的,我对你很有信心,”
泠蓝眯起眼睛歪着头看她,拳头在背后捏得咯咯作响。
“毕竟你可是一个在后台都会走丢,顺便还能摔一跤的神奇人物啊,”
陈舟宁十分真挚地仰起脸看她,脸上的表情单纯而美好。
“。。。那我还真是得谢谢你啊,”
泠蓝被这一句话说得彻底没了脾气,直挺挺地倒在了沙发上,宛如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那就这么定了?”
“不要,不要你,”
她赌气似地别过头,紧紧地抓着自己最后的倔强。
“那就让嘉渝陪你去,等你俩双双迷失在地下通道里的时候,她还能说说话逗你开心,”
陈舟宁笑眯眯的样子宛如一只可爱得过了头的魔鬼。
物极必反,先人诚不欺我。
“你不能去,你得留下看着她们几个,不然我不放心,”
泠蓝放弃了挣扎,小声地说着,已然是妥协了一半。
“那怎么办啊?”
“我问问我哥吧,看他有没有空开车送我去一趟,”
半晌都没有得到什么回应,泠蓝转头去看,发现陈舟宁正无比认真地盯着手机。
“看什么呢?”
她好奇地把脸凑了过去,只看见屏幕上一个大大的标题。
“探秘生命科学——路痴会遗传吗?”
“你要是活腻歪了可以直说,”
泠蓝一把将陈舟宁的头按进了沙发靠垫里。
————————————————————————————————————————————————————————————
陈舟宁说得并没有错,翔旗确实不太好找。泠晨开着车东绕西绕,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才看见翔旗公司的大门。
“油钱给报吗?”
泠晨看了一眼油表,又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泠蓝。
“你看把我卖了能换几升油?”
“也就能从海特开到博世吧,还得停在街拐角,连大门都进不去,”
“哦,”
泠蓝闷闷地回应了一声。
“今天怎么了?兴致不高的样子,”
泠晨有些诧异地挑起眉毛,把车稳稳地停在路边后凑过来看她。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怼人非常在行,完全可以当作一项特长,”
“这话没毛病啊,”
“但我今天居然各种被怼,哇,真的好挫败啊,感觉说话生涯遭遇了滑铁卢,”
然后被言语的利箭永久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泠蓝双手捂着脸,似乎十分不想面对现实。
“最关键的是,我马上就要见到南冰羽了,还是在她的地盘上。我一看见她就会双腿颤抖,舌根僵硬,暂时性丧失语言能力,就像见了鬼一样。你说她是不是天生克我?”
“不至于吧,你这也太夸张了点,”
“我现在连你和陈舟宁都说不过,一会儿还不得被她生吞活剥了?而且我跟她说话一般都来不及过脑子,貌似遇见她一次就会惹到她一次,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听着怎么比较像你天生克她呀,”
泠晨忍不住笑了笑,把手轻轻放在了泠蓝头上。
“南冰羽是有点难相处,但从来也没听说过她吃人啊。我就在这儿等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冲进去救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