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和雪儿相继站起来欠了欠身退出房间。
霜儿是个大胆的姑娘,雪儿则显得有些胆小。从进门霜儿含羞带怯眼神频频往申屠恺和路远航的方向看,雪儿则一直低着头就连回答问题的时候眼神都没敢看凌烟歌。
在那样的地方谋生,学的就是诱惑男人的本领,可人与人终究是不同的。有的人是迫不得已曲意逢迎,有的人则把那些当成立身之本。雪儿和霜儿就是最好的例子。
战长缨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坐在凌烟歌旁边的椅子上。
“若真像霜儿所说,那晚有人易容成了霜了去了李之宴的房间,而且是个女的。”
“你怎么知道是女的?”战长缨反问申屠恺。
“霜儿说那人身上有香味儿啊!”
“呦,一口一个霜儿霜儿,叫的亲热的!”战长缨撇着嘴学申屠恺叫霜儿。
路远航假借低头扶额挡着被逗得笑的合不拢的嘴。
“申屠恺你刚才说什么?”凌烟歌一脸正经,让申屠恺有些懵。
“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你最后说的那句话!”
“我说那人身上有香味儿。”
“对!这个人也许我也见过一次。在江州城宫变那天,我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在路上听到呼救声,我顺着声音找过去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斗笠的人正在给那个人包扎伤口,他看到我立马就离开了,当时我也闻到了香味儿。”
“哎呀!天下这么大,不知道长什么样就凭香味儿上哪儿找这个人去,我都想的头疼了!我要回去睡觉!”
申屠恺站起来走了,路远航也告退了。
战长缨就坐在凌烟歌旁边看着她,这让凌烟歌很紧张。
“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凌烟歌知道战长缨看着她,但她不敢转头,眼睛看着路远航就要关上的门站起来就要跟出去。
“歌儿!”
凌烟歌身体站起来了,手腕却被拉住了。
战长缨也站了起来,扳过凌烟歌的身体。
“我看看瘦了没有!”战长缨伸手在凌烟歌脸上捏了捏。
凌烟歌把脸一侧,躲开了战长缨的手。她是戴了面具的,尽管薄如蝉翼可与真正的皮肤毕竟是不同的。
“请王爷自重!”
“我走后苏玹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战长缨看着凌烟歌的脸,那么认真专注,虽然隔着一层面具,但是她的样子在他心底早已描摹了无数次。
凌烟歌心跳的很厉害,不知所措,她可以和战长缨横眉冷目,也可以大打出手,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深情的战长缨。
“我累了,要回去睡觉了!”
看着凌烟歌落荒而逃的背影,战长缨笑了,这次终于她没再说要和他划清界限,也没有对他冷言冷语。
凌烟歌一路跑回房间,脸烫的像是要把面具都化掉了,凌烟歌将脸上那薄薄的一层取下来,把脸浸在凉水盆里,知道觉得全身沸腾的血液都消停了才把头抬起来。
脸上滴答着的水珠从细白的皮肤上成串成串滑落,胸前的衣服很快湿了一大片。
凌烟歌坐在看不太清楚的铜镜前,满脑子都是战长缨的音容笑貌。凌烟歌懊恼的甩甩头,衣服都没脱就躺到了床上,把脸全部埋在被子里。
凌烟歌第一次失眠了。
在李牧的密室里。
“李大人,你说你是多不信任我才会把你儿子藏起来,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死于非命了!”
不辨男女的声音在密室里幽幽的传开。
李牧虽然作恶多端对他的儿子确实是很宝贝。如今李之宴一死,李牧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我知道李大人伤心,只要你能好好地跟我们合作,你儿子的仇我们自会替你报!”
黑色斗笠从密室里出来,在暗夜里穿行。
“主子,要不要处理?”
“不必,李牧跟林陌已经是死对头了,就要他们自己狗咬狗吧!”
李牧从密室出来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都怪自己把他一个人送出去,才会遭此横祸。不,是那个灵烟郡主和林陌,她们一来沂水就搅得他们父子不得安宁。这个仇一定要报!
李牧思绪百转千回,回到房间连房里多了个人都没发现。
“李大人近来可好!”
尖锐的声音像破碎的瓷器划过玻璃,让人毛骨悚然。
“是你!”
一场生死,几家欢喜几家忧。一场权谋,剪了谁的羽翼又织了谁了江山。千万人的噩梦铸就了如铁的辉煌,这场争斗谁胜谁负,死去的只留一抔黄土,留下来的又有多少是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