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全都从树上跑到了地上,枝丫上已经没有叶子。
路衬星从那边回来,刚好赶上下午最后一节课前的课间时间。
一脚踏进教室,就急急忙忙望向许书弋那边。
肖应安不自在地站了起来,等着路衬星过来的时候,嘴动了动,不知该说什么。
路衬星没来得及在意肖应安心里的千变万化,只是看着不同寻常地趴在桌上的许书弋,他问,“他在睡觉?”
肖应安不知怎么的就把位置让了出去,“嗯,可能感冒不太舒服,中午吃了药。”
“睡多久了?”路衬星坐下来想伸手碰碰许书弋的额头,但许书弋却朝向的另一边,他一点都不好摸。
“上午睡了一上午,中午吃了药,勉强听了一节课,就又睡了......”
“......”路衬星静默了会儿,想说什么,不合时宜想起来的上课铃就打断了。
“路学霸......”肖应安拿不准路衬星是不是就要坐他位置上了。
路衬星把书包往前扔到自己椅子上,转头冲肖应安安说,“你坐我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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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今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没有老师来上,也就自然而然的上自习了。
高二作业也多了起来,抓着点自习课,都要拼命的赶作业,不然大晚上的,还得做好久。
班长坐讲台上,看着教室纪律。
路衬星把椅子挪过去了点,半个身子撑在桌上,伸长了手去扒拉起许书弋额前的头发。
冰冰凉凉的手碰在额前,闷热的不适感消了一大半。
许书弋挣扎着眯起了眼睛,随即又撑不住的闭上了。
嗓子疼得话也说不出了,吃下的药,仿佛也失了作用。
可他还是在路衬星撤回手之前,挣扎着把头转了过来,面对着路衬星严肃的表情,轻轻地笑了起来。
“这么严重怎么不去校医室待着?”路衬星只是刚碰上额头,瞬间就感觉到烫手。
只是他一想松手,许书弋就蹭过来,他也就没松手了。
他手凉,碰着许书弋额头,许书弋也会舒服些。
“你......”许书弋刚想说话,就觉得嗓子像被堵住了一样,发声儿都勉强,只好招了招手,让路衬星头靠过来点。
路衬星见状,换了右手敷在许书弋额头上,再靠拢了过去。
“你手太冰,”许书弋勉强着嗓子,凑在路衬星耳边,吐出轻轻的气音,“所以会更烫一些......”
“......”路衬星顺势趴上了桌,手又换成了左手,“去校医室待着吗?”
许书弋闭上眼,摇了摇头,一副难受极了的模样。
“我跟你一起待那儿。”路衬星继续说,有点半哄的味道,“去吧?”
许书弋睁开眼,眼梢带着笑。
明明口罩都遮了大半个脸了,路衬星还是觉得,他仿佛能看见被口罩挡住的笑。
突然觉得脸有些烧,路衬星垂眸,不再看许书弋的眼睛。
“还是不想去?”路衬星皱起了眉头,仿佛在心里想着,还有什么办法能把许书弋带过去。
许书弋笑着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路衬星。
“去吧。”许书弋突然戳了戳路衬星,拽着路衬星的袖子,使劲一扯,把人扯了下来,凑到路衬星的耳边,轻飘飘地吐出话来。
飘忽着的热气,一下就扫在少年的耳旁,来得太过突然,耳尖没有准备的红了。
少年只得慌忙的闪躲开,站起来去找坐在讲台上的班长说了声,才又返回来。
许书弋说话实在是费劲,自己挣扎着撑了起来,才向路衬星伸出了手。
路衬星一腿半跪在他坐过的椅子上,拉住许书弋的手,猛力一拽。
将椅子推进桌底下,路衬星抓住许书弋手心的手,换成了拽住许书弋的手腕,紧紧地扣着力,生怕人摔上一跤。
早上中午都没吃饭,这猛地一站起来,倒还真是头昏眼花。
许书弋急忙站定,没敢迈出一步,在满眼的混浊之中,努力地看向路衬星的身形。
等待眼睛里的眩晕消散了,才跟着路衬星走出去。
一出来便觉得刺眼,头便更昏了。
许书弋挣脱开路衬星的手,自己半搭了个身子,勉勉强强地挂在路衬星身上。
头搁在路衬星肩上,一呼气,热气全往路衬星的颈间跑。
路衬星顿住脚步,脸色稍有些不正常,他回头看着许书弋。
“要背吗?”
许书弋撑在路衬星肩上的头摇了摇,甚至还往路衬星颈间蹭了蹭。
路衬星深呼吸几口气,轻轻抬手捏住许书弋从另一边伸过来搭在他另一边肩上的手指,摩挲了几下,就拽着手指不再动其他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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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室在教学楼的楼下,下了楼梯,拐个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