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哥哥身上粉末充斥她鼻翼,她忍不住没完没了的咳嗽。
“可是爱过的知道,爱也是件寂寞的事……”三生石复又望着神音,她有些怜悯喃喃:
“爱情是一个具有无限可能性的游戏,结局开放,谁都有可能爱上谁,谁都有可能和谁分别。
恰似爱情本身,永远不知道会在下一个拐角,会与谁邂逅。”
“咳咳咳……”回答三生石的只有神音不间断的咳嗽,仿佛窒息般,她咳嗽不停,胸闷给她带来很大的痛苦,她几乎要咳到吐血。
“喜欢一个讨厌你,不觉得羞耻?”
神乐抚了抚衣袖,他视线随着手指的红线望向神音。
他很讨厌她,太一的‘玩具’。
神音还是忍住窒息般咳嗽,指着婚宴上熊熊燃烧的同心烛,眼神犀利:
“师傅曾说,爱情就如同那点燃的同心烛,男女好像烛火两边,蜡烛同时点燃中间的蜡烛,然后两边的蜡烛被熄灭,如果自己不死去的话,怎么去放弃那个独立、私心、患得患失的自己……
当年在师傅点燃蜡烛的瞬间,另一半的蜡烛就被我熄灭了,如果非得有一方为此而失去生命的话,那么三万六千年以来,时间只教会我一件事……”不会有谁会在意她感觉,感到痛就要忍着,她学会保护自己,才不会受到伤害。
“你,想像烛火那样……”神乐厌恶的眼神与前世被风祈音杀了的记忆重叠,她畏惧,血液一点点流逝,面对漫长频临死亡的痛苦,在不断的恐惧之中,感情会渐渐死去。
从找回前世记忆那一刻起,她长大成人,对这个世界道理有一定程度认知,通过直觉了解,所选择的爱人,其实是另一个自己……
她的心里存在两个孩童。
一个狡猾市侩,偶尔温柔向善,萧皓月明亮清澈,需求拥抱,倾向给予,朝向光的来源。另一个敌意警惕,顽劣偏执,风祈音是她的影子,以黑暗争斗为食,与她有着共同阴暗面,伪善自私、掩藏懦弱。
她向往追逐光亮,把一半邪恶隐藏起来,平顺安稳的时候,她是不会了解自己的极限,而在受到攻击时所显露本性,只会是……
恶。
最后她尖锐说出前世风祈音同样的话语:
“我所爱的,会死在我手里……想死吗?”
她的心里存在两个孩童,有时平静共存,更多时候,你死我活,其中任何一个死去,心都将失去活力。
神音手中那条红线,蜿蜒曲折连着蹙眉的神乐。
她想,或许她此生都需要穷尽一生来驯服看顾这两个孩子。
“男女之间喜欢讨厌,再正常不过,怎么会羞耻。”太一伸手轻轻拍着神音的脊背,想让她好受一些。另一边太一有些好笑看着神乐,他说道:“相比起来,一个男子喜欢上你曾经最厌恶的男子,这段感情才是最致命的。”
听了此话,三生石玩味凝视太一:““爱情”是一种自由自在的“自虐”,谁和谁都可以相恋,在相恋的同时,三生石又希望这些情人都要将彼此刺得鲜血淋漓,以证实爱情必须用最残酷的方式来刻骨铭心。”
太一扶额,以他最近学到知识解释,触觉知觉告诉他认识世间,知觉做为一种信号传递到大脑,它是一个信息集散地,无论喜欢讨厌,只是大脑对现实世界的虚拟还原。
倘若……
脑里专门贩卖收集情报部门收集了‘假情报’,而重新组合起来的信息,就无法分清,喜欢讨厌的,是谁……
主观上没有虚假与真实的区别。
太一苦笑望着左右两只手上悬挂的红线,好像一场无聊的单向循环,他的红线连接神音,她则连接神乐,而神乐又连着他。
红线上的真假,究竟是遐想还是现实,假想现实,只能依靠自己去判断。
神乐有些不以为然:“既然咱们还有一场赌约未完成,不如……”
一些事物在脱去光彩外衣后,会徒然冒出污秽膨胀的现实。人所依存渴望而不可及的爱,是否经受得住质疑?
所爱过的那些人,起初貌似完美无缺,当逐渐四分五裂变成一堆碎片,是否仍然能用掌心托起那份被保存记忆?
爱的是属性?
脸上的那张面具?还是在感情里不求回报的自己?
这一过程,需要考验。
“赌爱。”神乐思索一下,开出赌约。
太一自觉,爱的珍贵在于,遇见一个可以去爱,而非简单的被爱。
爱与被爱,仿若生命中明暗对半,被爱是明亮,被动接受缺乏与自我角斗的机会。学着去爱,学会先付出,带来妄想破碎的内在清醒。
最终,看破心中执着。
“对于带着任务来到世间的我们来说,需要穿越的,只是被提前设定的磨难。
一切的障碍背后,均有深意……
爱与被爱,付出或者接受。”
太一微微眯起眼眸:
“赌,那种?”
爱是“劫”,梵语“劫波”,无法用年数来计算漫长时间概念,这趟旅程中注定的任务。
东皇太一会把“劫”诠释,从力,去经历。
他选择月亮的光芒丛林的黑暗,在夜间行走,学着先付出,夜晚能看到月亮熠熠生辉,学着去爱,倾听属于自己内心最真诚敏锐的声音。事实上,大部分美好的时刻,宛如黑夜,无人分享,也无从对照……
在黑夜里突破迷障,看清他自己,通过付出,他会完成旅程的最终意义,一种自我完善。
完成后,即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