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诗经·召南·鹊巢》
人世间的第一束桃花开了,开的明媚不染忧伤。
天界婚礼最是繁华,明媚的红色觉得赏心悦目,身着凤冠霞帔女娲拥有世间最高调的美,她凝视伏羲神情,连空气都染上了湿漉漉的暧昧气味。
爱始,桃夭。
风起,情动。
一场由桃花而起蓄谋已久的重逢,之子于归,情之终,爱之始。
人世七情六欲,爱情是最不能逃开的债,它是来尘世必经修行。
神音心不在焉的举起被伺候的小童斟满的酒杯,有些好奇拿起来闻了闻,霎那间被凛冽酒气熏得晕头转向,她乘着四下无人留意,悄悄把酒爵推到太一面前,笑着眨眨眼睛。
“请你喝。”
太一挑眉,他扫了一眼桌上一大堆蜜饯、果铺……但凡她不喜欢的统统塞给他,顺便顺走琼浆玉液、千年蟠桃……
可见,她眼光极好,又挑剔。
又瞧见她眼神百无聊赖的样子,还是这种宴会常客,出生高贵。
他暗自查了天界符合各色神来路,没有一个叫‘安逸’,难道如她口中来自三万六千年后的神仙?若是身份高贵的神仙怎么会去爱上凡间男人?而若‘萧皓月’仅仅只是凡间男人,火凤又是打哪来?
他喜欢下棋,棋盘上游戏好微小宇宙,而每个棋子的起落好像把整个宇宙中所有可能物质有机组合,重新编排秩序,棋子在落子前,每一步,都是未知。
未知即是未来……
真是越来越好奇,三万六千年后,世间究竟会呈现何种模样?
只是,他遇到一个‘谎话精’,头疼。
他笑眯眯,拿起盘中的葡萄摆在她面前,有些套话似的问道:
“‘师兄’以前,很宠你?”
“恩?”
神音疑惑的望着桌上又多一份葡萄,复又看着被她顺走琼浆玉液、千年蟠桃摆得层层叠叠,无奈的抚了抚眼眉,慢吞吞答道:“习惯了……”
无论‘萧皓月’还是‘太一道君’,师兄总会替她解决各种烦恼,何况吃食这种小事,项来都是把他盘子里喜欢的拿过来,不喜欢的推给他,原来,这些不是理所当然……
神音望着那盘葡萄半响,她忽然想起一件趣事,喃喃自语道:
“听说,天下只有两种人。
体如盘子里这串葡萄。
一种人,挑最好的先吃;
另一种人,把最好的留到最后吃。
师兄说,我与他都是第一种,天生乐观,每吃一颗,都是剩下葡萄里最好,我们是同类。
现实却适得其反,第二种人,把最好的留在最后,还有希望。
我们是第一种,注定只有回忆。
后来,又听说,世界上有两种人。
一种面对紧要关头,会恐惧而畏首畏尾无法动弹;
另一种人在那种情况,反而会奋发向上,勇往直前。
哥哥说,他和我,是第二种。
我们所遭遇每段经历,都是全新起点,总是在事与愿违后,重新启动重新出发。
以此,只会是彼此一面镜子。
他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好像都对。
可究竟,我属于那种?”
“同类。”男声抑扬顿挫,末了视线有些慵懒望着前方婚宴,好似刚才说话的不是他。
“镜子。”男声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察觉她的注视,他微微调转视线礼貌颔首。
两种不同声音恰好展现他们主人,完全不同的性格,而这两个声音她都很熟悉。
神音低头看了一眼中间位置,望了左边俊美绝伦面如冠玉神乐,又看了右边太一那张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
原来,在她出生之间,有着无限的过去……
神乐轻咳,好似为刚才草率的插话做了一番解释:
“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你哥哥把你当镜子,用以发现自己的对错,通过你真地正视自己,镜子中映照出景象不是真实,却可以视做真实他相互对应……以彼观己,你明明和他相反,但他却很重视你。
你对他来说,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