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上国西南方的南州。
海拔不过七八百米的云从山在号称有十万大山的南州,宛若大海中的一滴水,名气传不出方圆二十里。
静赖的云从山半山腰上,一座飞檐斗拱的古旧道观在山风中传来幽幽钟鸣。
“当~”
“当~”
“当~”
道观后山,刻画着太极阴阳的长幡在风中猎猎作响。
一官新坟前烛火闪烁,墓碑上篆刻几个龙飞凤舞的文字——云门观明缘真人羽化塚!
一位叫苏林的十六七岁少年跪在墓碑前面色哀伤。
少年齐肩长发披肩,穿着白色长袍,容貌英挺带着丝丝稚气,手拿一枚似玉非玉拇指大小的圆珠,圆珠上穿着红绳,显然是一件挂坠。
苏林摩挲着挂坠,嘴里低喃:“师傅,弟子被您带回云门观快十年了,十年啊!十年的养育之恩弟子还没来得及报答您,您却……”
“还记得十年前,我被人贩拐走,是您救下了弟子,您托付警察帮我找父母,可惜……我被拐走时年龄还小,又辗转好几天根本记不得自己的家在哪!”
“警察没有办法,眼看我只能被送到孤儿院,是您于心不忍,最终把我带回云门观,将我收为弟子。”
“从此不仅悉心照料我,还毫不藏私的传我推演挂算许多本事,这样的恩德弟子铭记于心。”
“但是……”
苏林面带愁容:“但是您一心想把我培养成接班人,在您走后依靠一手卦算继续支撑云门观能传承下去,却从来没问过弟子愿不愿意,弟子真的不想守着一座道观度过余身。”
“弟子想脱下这身道袍,下山去红尘中纵览繁华的世界,也想找到亲身父母啊!”
“呼呼……”火烛剧烈闪烁,宛若师傅正恼火的瞪他。
苏林长叹一声:“师傅啊!”
“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咯,是国家富强和平的年代,您毕生最大的愿望不是把云门观发展成正一观和白云观那样的著名大观吗?”
“您让弟子下山在红尘中炼心,以您传授的那身本事,想在山外闯出一身名头并不算难。”
“届时,弟子不就能宣扬咱们云从山云门观之名?”
“到时候香客摩肩接踵,云门观名震神州那一天还远吗?”
苏林面带期许:“师傅,要不您重新交代遗言吧。”
“您要是同意弟子下山,到山下去宣扬云门观之名,那给您点的蜡烛就闪烁两下!”
苏林瞅了瞅被山风吹拂压低脑袋的杂草,目光灼灼盯着蜡烛。
哪晓得刚才还闪烁不定的烛火居然平静下来,稳稳的徐徐燃烧着。
一秒
三秒
五秒
烛火连抖也没抖一下。
苏林不甘心:“我刚才说错了,您要是同意我下山,烛火就别闪!”
“呼啦~”
一阵山风拂过,明晃晃的烛火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要被吹灭。
苏林觉得浑身发寒,就好像捻着白须看着他冷笑的师傅就站在面前。
“哎!”重重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