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梁敏敏坐直身体，静静地看着陈青青，“你在想什么？”

陈青青问，“你想听真话吗？”

梁敏敏扑了到陈青青的身上，“哼，你从来不说真话，一旦开口的真话不是让我难过就是让我生气，我才不要听。”

陈青青摸着梁敏敏的脖子，“刚才我看到她手腕上有一道伤痕，所以有点奇怪。你的这里也有痕迹，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一听是这个缘故，梁敏敏不想细说，“工作上有点争执而已。”

落地窗外的探照灯从远方的地平线投射在天空，一下子划破了无声无息的黑夜，城市的喧嚣和躁动全部消失，皎洁的月亮清凉又迷人。

陈青青突然想起高中时的一件事。

一天早操解散的时候，梁敏敏拉着陈青青到角落里拿出一个小蛋糕，“生日快乐，你不会又忘了自己的生日吧。”

初夏的阳光明亮又炎热，照出少女脸上的汗水，柔软的刘海贴在前额上，精致的发卡在乌黑的头发上闪着光芒。

当时的心情用一个词语形容便是小鹿乱撞，现在想起来，自己应该从很久以前就心动了，只是她一直懵懂未知。

当陈青青同梁敏敏一起走出酒店的时候，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奔驰的车窗被缓缓地拉下。

套着白色手套的司机看了一眼手表，恭敬的提醒后座的女人，“施小姐，晚会开始还有十五分钟。”

女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斑驳陆离的光线交错在她那张美丽的脸庞，完美的五官和冷静的面孔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时尚杂志上走出来的冷艳模特。

“开车吧。”

周一上班的时候，一脸兴奋的小芳直接跑进陈青青的办公室，被热情的小芳询问着从各种爱好再到生理期之后，陈青青用力的按着太阳穴，叫同事进来把聒噪的小芳拖了出去。

等小芳走后，陈青青只好自己去茶水间泡咖啡，她算是怕了那个小祖宗。

经过工作间的时候，陈青青看见一个抱着双肩包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一脸地不自然。

那人也看到了陈青青，立刻站了起来，“你好，我是……”

“我们见过面，”陈青青笑着说，果然见到何苑脸上带上不好意思，“来，里面来说话。”

晚上下班的时候，陈青青见到何苑一个人还留在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已经下班回去了。

“怎么还不走？”

何苑听到有人问话，吓得抬头，“还有很多文章还没有校队……”

陈青青翻阅着桌上的几份文稿，心里有些明了，“先回去吧，这些东西不急。晚饭是不是也没吃？”

何苑摇了摇头。

这种欺负新人的事情还真是恒古不变，陈青青拍了拍她的肩膀，“走，我请你去吃东西。”

“可是……”

陈青青故意板起脸，“我是你上司，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公司要熄灯的，地球的资源这么紧缺，你还要浪费吗？”

说到最后，何苑忍不住也跟着陈青青笑了起来。

吃晚饭的时候，何苑向上次泼水事件对陈青青道歉，陈青青笑笑接受了她的道歉。

“陈主任？”

陈青青回过神，“嗯，怎么了？”

何苑说，“我刚刚喊了你几次，你好像走神了。”

“抱歉，你想说什么？”

……

陈青青想到今天一整天好像都没有接到梁敏敏的电话，一时就没有注意何雯说话。

晚饭结束的时候，何苑站在陈青青的车外，“陈主任，今天谢谢你。”

陈青青看着背着双肩包的何苑，觉得她看起来很像一名刚毕业的女大学生，“没关系，下次有事就直接告诉我，知道吗？还有，我和你姐姐是同学，不用太拘束，叫我青青就好。”

何苑自然不好直接喊人姓名，“谢谢你，青青姐。”

等陈青青的车开走之后，何苑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嗯，下班了。我现在就回去。”何苑扶着路边的拦杠，“今天大家对我，都很好。”

“是么，这样很好啊。”

“姐，这里的出租车不多，你可以来接我吗？”

何雅躺在浴缸里说着电话，一个男人推开半闭的门走到何雅的面前直接踏入水里。

还等着回答的何苑听到何雅说“我在软件上给你打了车，你自己回来吧”，接着就是一阵忙音。

何苑正站在原地发呆，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陈青青从车里探出头，“这附近不好打车，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在路上的时候，陈青青的电话响了起来，何苑听到陈青青只讲了几句话就挂了，然后陈青青对她说，“我还要接个人，你可能需要等一下。”

两人在车里说起了文章的话题，何苑告诉陈青青自己喜欢的作家，然后又提起最近那位作家的新作就是时代翻译的。

车里的气氛一时缓和了许多。

陈青青在梁敏敏说的公司地址附近停了下来，“你在这里等一下。”

梁敏敏是在写字楼下面的门口等陈青青的，陈青青走过去将围巾围到梁敏敏的脖子，扯着她的衣角，“天这么冷，穿的这么少怎么不在里面等着？”

梁敏敏笑眯眯地接受了陈青青的围巾。

“第一天的事情太多了，我都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对了，中午发给你的信息收到了么，这边的快餐好难吃啊，我简直怀疑这边的人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梁敏敏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拉着陈青青的手往停车的地方走。

“咦，这位小妹妹是……”梁敏敏见到副驾驶座上坐着人，微微一愣。

陈青青告诉梁敏敏她是新来的同事，今天正好顺路送她回家。梁敏敏收到陈青青最后给她递的眼色，默默地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梁敏敏同何苑点点头算打过招呼，之后就坐在后座不再说话。这种三人环境是有点尴尬的，何苑不是一个善于谈话的人，只好看着窗外。

车里没有开收音机或是车载音响，陈青青对梁敏敏说，“敏敏，你手机放一下歌吧。”

梁敏敏的手机已经和车里的蓝牙配对过，车厢里响起轻柔的音乐。

接下来的时间，陈青青又问了何苑今天工作上的事，对陌生人腼腆的何苑一味的说着还好，到了最后都有些不好意思看陈青青。

等何苑道谢下车之后，梁敏敏也下了车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陈青青被梁敏敏的行为弄的哭笑不得，“怎么跑到前面来了？”

“我乐意！”

车开进小区，陈青青停好车，正要打开车门，梁敏敏突然拉住陈青青的手，“喂，陈青青……”

“怎么？”

“你干嘛问那么关心她？”

“何苑是何雅的妹妹，她托我照顾一下。”

梁敏敏小声地说，“你看起来很喜欢她的样子……”

“我表现的那么明显么？”陈青青微笑着反问。

梁敏敏直接开门下车。

陈青青提着笔记本快步跟上梁敏敏，“你不要你的电脑了吗？”

梁敏敏沉默着从陈青青的手中接过电脑。

然后两人站在电梯前等电梯。

红色的数字一跳一跳的变化，慢慢变成个位数。

梁敏敏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陈青青，我吃醋了，你知不知道？”

陈青青噗嗤一声笑，“你吃谁的醋啊？”

“明知故问。”

“你别想那么多好么？”

“可是，你对她好。”

“并不能代表我喜欢她。”

“那你喜欢谁？”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门缓缓地打开，但是等电梯的两个人却迟迟没有进去。

梁敏敏抱住陈青青，将脸埋在彼此温暖的围巾里，“刚才在公司楼下就想抱住你了，但是四周人太多。上了车之后我想坐在你旁边，你却一直和别人讲话。现在终于抱到了。”

过了程序设定的时间，外面拥抱的两个人还是没有动静，电梯只得无奈的关上门。

陈青青环住梁敏敏的腰，低低地笑，“敏敏，电梯都看不下去了，它的门都关起来了。”

“随它去！”

……

回到家里之后，梁敏敏开了电脑就跑到冰箱前。

“陈青青，你晚上吃的什么？”

陈青青刚把阳台上的衣服收进来，“和同事在外面吃的。”

“之前在车里那位吗？”

“对，”陈青青把衣服放在沙发上开始折叠，一边问还在冰箱里找东西的梁敏敏，“你呢？”

梁敏敏背对着陈青青，“……我一下班就在楼下等你，还什么都没有吃。”

陈青青察觉到一点不对劲，放下手中的一件衣服，“速冻那层有昨天超市买的饺子，你要不煮一点？”

“算了，我先去洗澡了。”梁敏敏闷闷地说完就走向了浴室。

陈青青折好衣服，把梁敏敏随手放在沙发上的电脑放到茶几上，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拿了睡衣走到浴室敲了敲门。

“敏敏，来接一下衣服。”

“门没关，你拿进来吧。”

浴室里雾气缭绕，浴帘被拉起，水声从另一边的浴缸传了出来。

“我把衣服放在这里，你等下自己拿。”陈青青看见浴帘里出现一个不真切的人影，四周的水蒸气弥漫，空气中飘荡着陈青青平常使用的沐浴露的清香。

说完，陈青青正要走出去，浴帘被拉开，一只手突然拉住陈青青，“喂，你就这么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