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眼见着两个女生被团团围住,保安见势不好,连忙抄起电棍冲了出去。
他打开了开关,噼噼啪啪的电流声在电棍上流窜。
“住手!那是学校的学生,你们敢轻举妄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年近六十的大爷用威严的目光逼视着嚣张的人群,那些人看见他手中的电棍真的噼啪带火,一时也不敢再有进一步的举动。
简笑笑和常莉连忙趁他们不备逃了出来,大爷让她们先上楼,没事不要下来。
两人惊魂未定,一溜烟儿就跑走了,进了实验室大门才松了一口气。
可这也不是办法,难道中午都不出去吃饭了吗?
翁穆听到楼下有响动,他是从地下车库直接乘电梯上来的,现在探头向窗外一看,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真的堵到了门口。
这种情况下露面也没有用,如果这些人是讲得通道理的话那么他们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翁穆选择直接报警,别看那些人平时叫得响,自认为是正义的使者,但是一看到警车来了全都乖乖闭了嘴。保安大爷主动站出来作证,就是他们扰乱公共秩序还人身威胁学生们,有监控为证!
校园里重新恢复了平静,翁穆向导师说明了情况,最近一段日子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就不来实验室了,免得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毕竟送走了一批还有可能来第二批,虽然这不是他的错,错的是被极端情绪冲昏了头脑的不理智网民,但是有时候讲道理是没有用的,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暂避风头。
翁穆这几天窝在家里,正好有时间,他先是公开说明了自己这几天不会再去学校,免得又有人去堵门口,然后就一条条一项项,本着严谨的科学精神针对网友们对他的质疑开始澄清以及回击。
自从人类演化出abo三种性别之后,原本就你来我往不亦乐乎的男女性别之争非但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是将战斗的血统一路继承给了abo三性,因此,对于性别的讨论(对骂)从未停止,甚至愈演愈烈。
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再次登上了热搜,一些官方媒体也下了场,变性一时间成为了社会性的议题。
侯云州的语文老师是个喜欢跟同学们分享新闻时事的人,因为他坚定地认为抓住了时事就抓住了作文命题,这一次,他给同学们布置的话题作文就是关于变性手术,你怎么看?
侯云州当晚回到家用了两个小时把这篇议论文写完了,他一直想起那天和翁穆吃饭的时候,翁穆似乎对他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他当时说了些性别标签之类的评论,但是现在想想总觉得仿佛是空中楼阁,看起来十分高大上,其实内里空无一物,只是些脱离实际的空谈罢了。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没有事实的基础,观点谁都有,但是能真正做到有理有据的却很少。
一个想法突然浮了出来。
如果能和那位接受变性手术的人聊一聊就好了。
考虑到病人的隐私问题,翁穆团队并没有公开接受手术人员的姓名或联系方式,侯云州便给翁穆发了条消息讲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翁穆没做任何保证,他只是答应把他的想法传达给那位患者,如果他有意向的话会跟侯云州主动联系。
没想到当天就收到了肯定的回复,对方自称方先生,他告诉侯云州自己在网上看到了那些人说的话,他现在过得很好,根本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心理扭曲阴暗,变成beta之后他的生活更加称心如意,他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他现在想开了,与其为了别人的臭嘴而活得畏首畏尾,还不如每天都过得充实又精彩,这样才最能打肿那些人的脸。
他很感谢翁穆,是他让自己拥有了第二次全新的人生,看到翁穆被网民围追堵截,甚至毫无底线地泼脏水,方先生也很难过,他希望自己可以做点什么帮助翁医生摆脱困境。
“如果你为他站出来的话你的身份就暴露了,到时候会有很多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侮辱你,你有想过这样的后果吗?”侯云州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这一点。
“我当然想过,但是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接受变性手术吗?就是为了与自己和解、接纳自己的本来模样,我的生理性别曾经是omega,可我对alpha完全没有感觉,也不喜欢每个月发情这样麻烦的事情。别人都对我说作为一个omega要怎样怎样,可我就是不想按照他们定下的标准去生活,我想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所以我去摘除了腺体,现在我觉得自己终于能够畅快的呼吸了,那些干扰我的麻烦事也都离我远远的了,我从未如此开心过,或许我就是生错了性别,明明是个beta却生作了omega身,但是多亏了翁医生和他的团队,我才得以纠正这个造物主的错误。”
“所以我愿意站出来,我想用我的例子告诉大家,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人生只有一次,短短几十年而已,我们为何不让自己活出本来的模样呢?难道要一直被别人的看法牵着鼻子走?等到头发花白的时候,回想自己这一生,那该是多么追悔莫及?”
他言辞恳切,侯云州看了看静静躺在桌子上的相机,于是他主动提议:
“你愿意让我为你拍一组照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