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黎璟因为长相阴柔小时候很是受了不少欺负,那都是黎缈领着他把那些欺负他的人一一揍了个遍才作罢,所以不管怎么着,黎璟自然跟黎缈跟亲厚些。
“你到底不是咱们候府的姑娘,只因着她年龄小就背后说她的不对,但她却是候府的老祖宗,她想做什么,我们都心甘情愿地敬着,这回大伯母罚我们也罚得对。”黎茂面色也渐冷。
他也是听出来赵妍语对老祖宗的轻视了,若老祖宗当真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赵妍语是决计不敢在他们面前说这些话的。
见黎茂说出她到底不是威远候府的姑娘,赵妍语脸色一白,颇有些受了打击的模样,一双杏眼里噙了泪,她咬了咬唇,楚楚可怜地道歉,“是妍儿想岔了。”
私下却是狠狠地攥住衣袖。
“五表哥,对不起,妍儿以后都不说那样的话了。”赵妍语用手捂着脸,似在小声啜泣,“妍儿跟老祖宗没相处过,所以跟表哥们更亲近些,看见表哥们受罚实在不忍心这才说了胡话……”
这话是说她是实打实地为他俩着想。
黎璟和黎茂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到底还是心软了,毕竟赵妍语是担心他俩,结果他们还把人弄哭了,一时有些愧疚。
“表妹你别哭了,是表哥方才太凶了,你只记得下回不要再说这些话就是了,你现在跟老祖宗不亲近,之后多和老祖宗走动走动就能亲近了,三姐和四姐定了亲事,连日忙着绣嫁衣也没什么时间去寻老祖宗,你跟老祖宗岁数只差几天,肯定能跟老祖宗玩得来的。”黎茂安慰道。
赵妍语瞧他们还偏袒着黎缈,心中暗恨不已,她暗暗咬牙,抬起脸来的时候便用衣袖擦了擦泪痕,“妍儿知道了。”
黎璟黎茂见她哭得鼻尖红红,梨花带雨的模样倒是有些不忍心了,“行了,你先回去吧,这事就当过去了,把那点心拿过来吧。”
赵妍语便依言将包袱又塞了回去,抹干了眼泪才离开。
珠儿陪着她回院子,一路上瞧见她阴沉的面色,心底很是不解,她实在琢磨不透自家小姐怎么就不喜欢黎缈,说到底,黎缈跟她也没什么利益冲突。
回到院子的时候,正巧见了二夫人身旁的晚秋在院子里等她。
“晚秋姐姐。”赵妍语温婉地唤了一声。
“表姑娘方才去哪了?”晚秋瞧见她来了便满脸喜意地迎了上去,她朝着赵妍语眨眨眼,“二夫人院子里来了贵客见贵客,表姑娘去屋子里换身衣裳,好生打扮一下,奴婢再带您过去。”
赵妍语闻言一愣,“那贵客是哪家的?”
“来的是京兆府的大夫人,这位大夫人宅心仁厚,在盛京是出了名的慈善,她最是喜欢活泼鲜艳的姑娘家,表姑娘可得好好打扮一下。”秋晚笑着道。
京兆府,从四品。
赵妍语垂下眸,只轻声应了。
等她从厢房里换了身衣裳出来后,秋晚脸上的笑容一滞,喜色散尽,眸子也渐渐便冷。
“既然表姑娘收拾好了,就跟奴婢走吧。”秋晚掩住神色,勉强笑道。
赵妍语也只当没看见,捂着嘴似有些腼腆地点点头,跟着她一道去了二夫人的院子。
等到送走了贵客,二夫人冷冷地看着下方恭敬施礼的侄女,只觉自己一番好心喂了狗,心里凉得透透的。
赵妍语端正地立在下方,她咬着唇满是倔强,虽然知晓姨母会不满她,但她就是不想嫁。
僵持了好一阵,二夫人疲累地揉了揉眉头,让她下去,赵妍语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行礼退了出去。
“我真是欠了她的!京兆府的三公子仪表堂堂,年仅十八就考取了秀才,为人又正直,我想着他是个好的,便厚着老脸去说项,没想到她竟是这么个不领情的东西!”二夫人到底还是气不过。
赵妍语母亲早逝,父亲也不过是个六品小官,京兆府是看着威远候府的面子上才愿意来相看的,这门亲事算是高攀了,没想到她赵妍语竟然拿乔,穿得一身素衣又不簪首饰来见贵客。
见京兆府的大夫人脸上的笑意就淡了,她便知晓这桩婚事成不了。
“二夫人别气,这是表姑娘自个儿的选择,今后要有什么事那也是她自个儿去受着。”晚秋轻轻拍着二夫人的背替她顺气,她也是气得不行。
白瞎了二夫人一片好心。
“这人呐,过了些富贵日子,心就变大了。”余嬷嬷也叹了口气,“二夫人已经为她尽心尽力了,往后她爱怎么做都是她自个儿是事了。”
二夫人替赵妍语已经相看过不少亲事,回回都是劳心劳力,她自己没生女儿,就把赵妍语当闺女疼,挑的亲事个个都是顶好的,男方也都是有前途的人才,谁料赵妍语却是一点儿也不领情。
二夫人自然知晓赵妍语心头的打算,但比起侄女来说,儿子自然要更重要些。
“罢了,日后随她去吧。”
她心已经冷了,也不想再多管闲事遭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