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活,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聪明了?”晏兮问道。
独活答道:“怎么会呢,公主聪明不是件好事吗?”
“你会好好的,我们晏家和景家都会好好的。”晏兮道,“无论是谁阻拦,我都会保全家族。”
“奴都听您的。”独活道。
那两人早已在这对主仆交流的时候就已经开考了,场面一度十分安静,好在主仆讲话声音还比较小,无人发觉。
“这卷子估摸着他们没一个时辰不能写完,我困了,你帮我盯着点。”晏兮眯眼惺忪道。
“是!”独活答道之后就立刻跪坐下来将晏兮挡住,用大氅紧紧裹住晏兮,仔细些怕着凉。
“妹妹怎么了?”晏何一直在听主仆两人交谈,后面两句还没听清楚就没声了,转头一看妹妹睡着了,以为妹妹出了什么事。
晏归本来打瞌睡,听见晏兮咋了也忙转头看。
独活轻轻说道:“公主起的太早,嗜睡,困了。”
“晏归,我俩去把窗帘儿塞紧些,别漏风进来让小妹着凉了。”晏何看看飘飞的帘子。
“好嘞哥!”说完就起身和晏何一起把窗帘儿扎紧实,两人都站在窗前,身子靠着帘子,不让帘子被风吹起来。
然而全班除了考试的人都听见了这番话,姑娘家无一不是羡慕嫉妒恨的看着,少爷家都是羡慕的看着独活。
一个时辰后,初秋时节,两人竟是大汗淋漓的交了卷。
徐太傅看着两人试卷字迹轻浮,连晏兮都比不上,写字没有劲和笔锋,试题也答的勉强,算术卷子都不敢看,一错一大片,还有的是空白,但这已经基本算是最好的了,有些东西不止没学过,连接触都没有接触过。
“勉勉强强,连天字壹班的门槛都摸不上。”徐太傅面无表情,“还以为你们多能耐呢,没本事就给我好好学!”
晏兮早就醒了,闭着眼在听徐太傅点评,却发现徐太傅这个老头虽然古怪了点但是还是很可爱的!
晏兮重新跪坐好,独活给晏兮揉揉肩,松活一下,两个哥哥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身子也松懈下来回到自己的座位。
“徐先生,学生也想试一下。”晏兮清亮的声音响起。
“天,她可真敢说!”
“她可是很聪明的万一真的可以呢?”
“但是她之前也没有上过学啊,只是碰巧看到了那些书而已!”
“你别说,万一她真成了呢?”
“神童的可能真不大,大祁国几百年也就出了她爹晏青舟那么一个,难不成他家捅了神童窝子??”
“也不是没可能,人家看起来都胸有成竹了!”
徐太傅道:“行吧,过来拿一下试卷,其他人背功课,等会抽查,谁背不出来抄十遍!”
“好的!”晏兮规规矩矩走过去,徐太傅好感度不停上升。
“小姐注意脚步。”独活冷冷看着,竟有人欲想伸脚使坏,一看就是梁书涵阵营里的。
“没事。”晏兮拿了卷子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稳的写。
题目不是很难,但是有些生僻句子默写或翻译,翻译起来也需要润色,有些浅显的国事阐述自己的想法,前面都还好,照例又是最后一题很特别,阐述“臣与民”。
晏兮照例还是只写了一句:民举臣,臣惠民,互为本。
算术卷子多了像鸡兔同笼的问题,只是最后一题有两个未知数,都不难,除了最后一题,长安都只写了答案,只最后一题详尽,过程,验算和反证。
“禀告老师,我做完了。”晏兮平平静静甚至还有些困顿。
“好的用时半个时辰不到。”徐太傅看看依旧燃着的香,只有一小节没有了,“卷子交上来。”
“是。”晏兮随意拿起卷子就放在徐太傅面前,十分恭敬,“请老师点评。”
“我,天哪,就这么点时间?”
“有没有人看见她到底写完没啊?”
“太可怕了,半个时辰啊,天字壹班的人都不一定能做到!”
“她不会还能继续写吧,一天三份试卷啊!”
众人窃窃私语,晏家二子又沉默无声。
“都安静!”徐太傅说道。
“晏兮同学的卷面相比较于其他两位同学的卷面更加整洁,干净,字迹比较工整。”徐太傅赞道。
“基本都是大片空白,能不干净么?”伍正雅嘀咕道。
“大片空白,人家写的少,但句句深沉有含义,比你写无端的废话透露出你功底不扎实我觉得还是更好。”徐太傅本不想说出来,至少还是要给大理寺卿留点情面,可听见如此伤人的话,他还是没忍住。
“为师教书三十余年,从未发现不知者可如此猖獗,不知还不学,反而处处紧逼,我定要转告尔等高堂不知令府都是什么家教!”徐太傅气急。
晏兮这时开口道:“老师别气坏了身子,确实是晏兮一来就开如此特例是晏兮的错处,晏兮自小身体不好,刚出生不久就要靠些药材吊着命,父亲怕我在府中无聊,郁结于心难以散去才送晏兮来国子监,晏兮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耽误大家的功课,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大家谅解我之所以。”
晏何晏归连忙作揖:“请老师原来,请各位同窗都多体谅妹妹一些。”
晏兮又说:“我之所以解释是因为敬重老师友爱同学,如果还有人不识抬举,想捉我的错处,我已经说过,我可以是晏兮,也可以是晏长安,有什么理论去跟皇上去讲,不敢就别比比来来。”
堂下很安静。
“这件事情本太傅说了算,我从前好歹也是太子太傅,现如今虽然来教你们了,可我也是三品太傅,以后你们都不许再惹是生非,好好看清楚自己的立场。”徐太傅端坐在高台的凳子上,一丝不苟地说道。
“谢谢老师。”三人齐声回答。
徐太傅问道:“为师有一事不解,你这个最后一道题是如何快速解出来的?”
晏兮邪魅一笑:“老师,这个法子是学生屹今为止用过的最好的法子,但是思考起来也请不要带入之前的所有算术习惯,因为这个想法也是一个很有逻辑性的东西。”
“何为逻辑?”徐太傅问道。
“逻辑就是思考的条理性和正确性,算术这个东西有时候也不能用常理来进行概括,当然概率性的问题还是要考虑现实条件,不能随意性。”晏兮道,“这个题目,未知数可以设为一个符号,然后根据条件将这个符号带入到题目里面,最后解出来就可以了。”
“当然验证这个答案是否有误可以正推过来。”晏兮详细解释道,但是除了徐太傅,其他人听着都是不知所云的样子,确实有点难以接受,但是现代的数学都是经过很多年的简化和沉淀的,听不懂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公主讲的非常好,大家都要向她学习,这堂课就先上到这里,本太傅还要去研究一下,下课。”徐太傅站起身理理衣袍自先出门。
晏兮起身向门外走去,梁书涵拦住她:“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晏兮挑眉一笑:“拼爹拼不过,聪明你也及不上我,岁数也比我大,不知你还有什么用?活着浪费资源,死了浪费土地,凭你,也配?”
话音刚落,独活就把晏兮护起来,撇开梁书涵出了学堂的门,晏何晏归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