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出的鲜血溅了我一脸，几乎挡住了我的视线。

“呼、呼、呼、呼……”

呼吸比我想象的要沉重。

还以为可以毫不在意的。

慢慢地抬起沉重的头，看着血迹落下的地方。

明明理所当然的，被切开的伤口不会愈合，流出的内脏碎片不会再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啊，知道了。

原来生命，是这么脆弱的啊。

我直视着逐渐失去生气的眼睛。

看着它，听着它，触摸着它。

它在喘息，在挣扎，在尖叫，在流血，在痛苦，在哭泣，在辗转，在翻滚，在逃命，在狂舞。

不要死，不要死。

狐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手指全部刺入了我的骨肉，想要把它拔出来。

“咕呼呼呼——”

被鲜血填满的喉咙发出怒吼一般意义不明的声音，帮助他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狐——！”

响彻整片天地的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周围的空气瞬间全部变成了火焰，橘色的火苗跳动着，不断扔出深红色的，亮黄色的还有黑色的火星。

离一瞬间就到了我的背后，几乎化作火焰的拳头没有任何征兆地就打向了我的头。

我没有躲闪，即使我知道他这么慢的动作就是为了让我躲开。

你的对手并不是我啊，离。

在战斗中认清自己的对手是理所当然的吧。就连我都知道这种道理。

所以拳头上的火焰熄灭了，从我的头边划过，烧焦了我一片头发后落在了地上，滚了几圈后就停了下来。

狐睁大的眼睛里满是绝望，那是他在面临死亡是都没有过的表情。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

我的微不足道的魔力护盾早就被屠龙者挥剑时散发出的斗气冲碎，身体不断晃动着，靠着肉体的力量才不至于倒下。

滚烫的鲜血溅了我一身，我甚至不需要回头，就能从狐的眼中看到我的背后发生了什么。

“离……离……离……”

完全听不清他的嘴里在嘟囔什么，但我还是明白，那些血泡里冒出的话语到底是在呼喊着谁的名字。

“结束了吗》”

我问道。

“嗯，已经死了，就算是神也救不回来他了。”

屠龙者回答道。

他似乎踢开了地上的什么东西，将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如果做不到的话……”

“不，我自己来就好。”

我看着眼睛已经完全失去了光芒的狐，将手指刺入了他的心脏。

他的身体抽搐了一下，探向地面的手慢慢地落了下去，直到呼吸完全消失他的视线。都没有再转移一下。

“唔——”

一股尖锐的，仿佛风吹树洞一般的声音在天空中响起。

“那是什么？”银轻声问道。

“那是那个神真正消失的最后悲鸣，我的孩子。”屠龙者走到她的身边，一只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另一只满是血迹的手则严严实实地藏在背后。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吗？’

我的手还没有从狐的胸膛里抽搐，他的尸体轻轻地依靠在我的身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因为从离复活那一刻起，他们也成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