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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害你吗?大学助教,安稳又适合女孩子。”
“你为什么不能踏实的工作,电影?你做的了吗?都大学毕业了,你怎么还在跟小孩子一样做梦!”
大学实习,她23岁,对梦想的渴求,如热血沸腾,如岩浆喷发。即使家里人的冷嘲热讽。也不能浇灭那股激情。
“苏圈,你私自撤回给影院的礼品,谁给你权利这么做的?!公司费劲心血做的电影,就因为你的任性,我们信用倒塌,失去一整片的高票房市场。这个损失你承担的起吗!”
24岁,她发现有影院做虚假场次,来骗取公司的礼品。她一气之下,没有经过上报申请,直接撤回了寄给无量影院的礼品。最后被老板当众劈头盖脸痛骂,她依旧忍着泪继续埋头苦干。
25岁,她放弃与命运的抗争。平平淡淡,做着普通的工作,选择活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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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脑海如幻灯片般,一张张顺序播放着,这六年来的心酸和苦楚。
余辰,我很想你。是你让我看到最初的,灵魂深处的志向。
她哽咽,眼眶泛红。泪珠充盈在坚毅中,摇摇欲坠。
但若没有她的出现,我会按照父母安排的轨迹。安安分分地走向没有热爱、也没有未知的人生。
她想哭的时候,就会抬头看天,把眼泪逼回去。此时此刻,亦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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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张牙舞爪的世界,我要拼到尽头。每天的祷告,让我的毅力变得如此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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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就像是酒精,在血管里发酵。把余辰的半痴半梦转化成兴奋的眩晕。他的喉咙发干,躯干抑制不住地颤抖。
几张少之甚少的照片,26岁模样的苏圈,他早已烙印在心。只为在未知的场合,看到某张神似的侧脸时,立刻辨认出她来。
今晚,在他热爱的嘻哈音乐前,隔了四、五个人,他找到了。
原来一切可以这么简单。比起现场的所有人,他高出足有20,30厘米。
该相见的人,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头,那人竟在灯火阑珊处。
余辰知道,在这首歌结束前,苏圈不会走开。
她的神情已然沉醉,一条条泪迹循着眼尾顺滑而下,如淙淙细流,不停地流淌。
自然流露的明净澄澈。她没有变...像从悠久的过去,传来的回音。
余辰的笑容,是坦然,是宽慰。他静静地,满足地注视着。她额间的发丝,被晚风吹拂,驼峰鼻在光照下,轮廓凸显。
瘦削的锁骨侧,缠着两根吊带,米色的开衫已经垂落到肩外。可见她玩得多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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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踏着力气奋斗,穿破整个宇宙。他们都叫我Mrs.Mars,不如叫我Mrs.King。夺走我的王冠,也不敢抢走我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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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辰骤然沉沦在歌词,目光不自禁移向舞台。
它扎实地戳到,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言必信,行必过果,是说唱告诉他何为信仰。
他们用音乐给那些遭遇不幸的普通人,注入生命的希望。用心灵对话去感恩亲人、爱人、朋友,那些逝去的,未离开的。他们如此坚定地,又卑微地渴望一种力量的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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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腿,膝盖,脚踝。他何处无伤。但是他还要拼命地走着,用尽全力奋斗着。
是从小而大背负的使命。母亲说,你是国家队的儿子,你要比同龄的孩子更加强大。在其他人把篮球当做趣味游戏时,他被逼迫每日分秒必争地刻苦训练,因为他要赢。父亲说,你要当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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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踏着你的肩膀,走向战场的前方。不喜欢退缩,因为血性冷落。一场战争怎么能取得胜利,如果没有我。看王者的战旗在国度里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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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余辰的意识里,只有胜利没有放弃。他被夸赞过,被嘲笑过。一次赛场失手,被全网恶语相向,他也没有被击垮过。球场的沉浮俯仰,他已视作家常便饭。
当终于把篮球修炼成爱,父亲却意外瘫痪。母亲的胆战心惊,意图要断送他的篮球之路。“我会保护好我自己。”这是那天他跟母亲吵完后,说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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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奋斗才能改变命运,如果你们有梦想,就放心去追。”
戳人心扉的一语,歌已到结尾。
当音符终止,所有情绪在激烈撞碎后灰飞烟灭。
苏圈猝然意识到时间的概念。她斜着头,手使劲在包里翻滚着找手机。扯到耳机线,一拉竟将手机摔了出来。她心疼地倒抽了口气,慌忙蹲下身。
余辰抢先一步拾起。苏圈终于瞥见站在面前,等待她许久的人。
普通的全黑跑鞋,她抬头定睛,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样。瞬间完全惊呆,好像失音了,麻木了。
她说不出话,更没有力量。
他蹲坐在眼前,弓着单膝,一手垂落着。脸孔离她越来越近,在彼此快要碰到鼻尖时,停住了。
余辰聚精地注视着她的眼眸,似要看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