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我总觉得奇怪，他们到底是怎么挑选的呢？”

“挑选？”

“嗯。如果说，他们真的存在，那么他们到底是按照死者的标准来挑的，还是按照杀人凶手的标准来挑的呢？”

“凶手。”季柏舟道，“一场完美的犯罪，不是由被害者铸就的，而是由凶手造成的。他们更大的可能是在挑选合适的杀人凶手来进行杀人行为。可是，也不排除，他们选定了死者，然后在死者周围选择合适的杀人凶手进行行动。你的看法呢？”

“同意。”方景点了点头，“的确。”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你母亲的案子，是由熟人来做的话，你觉得会是谁？”

“……”季柏舟看着方景的眼神似乎更深，却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道，“说实话，我不知道。”

“我当时太小了，我记得的熟人，不过那么几个。”

“哪几个？”方景问道。

“爸爸的同事王叔叔、林叔叔，妈妈的朋友王阿姨、或许还有赵阿姨。还有……”

“还有我爸爸。”

“……对。”季柏舟看着方景的双眼微微一缩，点了点头。

“……方叔叔当时在跟我们一起玩，不可能的。”季柏舟说道，“我没有怀疑方叔叔。”

方景却停下手中的笔，转向季柏舟，正好和季柏舟紧盯着他的眼睛对上，“季柏舟，别装了，我知道你记得当时我爸爸离开了一个钟头。如果说是他做的话，合情合理。”

“……只是，我不希望是这样。”

季柏舟的眼睛心虚似的躲开方景的试探，“……我、没想过。”

“哪怕你想过我也不会怪你的。说吧，你都调查到了什么？你的那朋友？或者说，我应该叫他‘赵越’？”

闻言，季柏舟一顿，不知道是一种被抓包的心虚，还是终于被发现了的爽快浮现在季柏舟心头，他似乎，又可以坦然对上方景的视线了。

“原来你都知道了啊。”

“小子，不要以为你藏得有多好，我可比你多活了好几年呢。”方景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局促不安的季柏舟。

他知道季柏舟和赵越的交流很久了，只是懒得去揭穿罢了。而现在说出来，也不过是不想让季柏舟走入绝境。

“我们查到，当年方叔叔离开的方向，是回我家的路线……”季柏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又像是要解释似的，“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只是……”

方景闻言，眼眸微微发红，“……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不要在我爸面前表现出来，知道了吗？”

“哥？”季柏舟看着方景，疑惑问道。

“我说，别说出去，知道了吗？”方景重复道。

“……明白。”

“在一切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要让自己被蒙蔽。”方景坐在椅子里，昏暗的灯光在他身上落下仿佛被晕染过似的的风景。在季柏舟的眼里，现在的安安静静的看上去有些忧郁的方景，好看的像幅画，让人想要珍藏他。

季柏舟怔怔地看着，他想，如果时间就在这个时间停滞，该有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