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壮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自然不会勉强逞强，上去丢人现眼。就把双手一摊：“樊老板，不好意思，我身单力薄，卸不下来黑毛猪，所以只能是忍痛割爱了。幸好，我还有别的白条可以卖。”

他说着，刚要进白条库挑选，却被樊素叫住了：“林老板，对不起了。你如果卸不下来这些黑毛猪的话，今天早上就没有资格拿货了。”

这不是存心找茬吗？

林大壮心里的火气腾地一下上来了，指了指别的经销商，一字一句地说：“敢问樊老板，为什么别人能拿我不能拿？再怎么说，我也是这里的销售状元，你为什么要区别对待呢？”

“我就是区别对待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我给双江总部打电话投诉你，投诉你公报私仇！”

“随你的便！只是本姑娘需要提醒你，我家大业大，玩得起。而你和我耗得起吗？”

樊素笑靥如花道：“总部的人也不会听你一面之词吧，估计还得派人下来调查取证。这样一来，没有个一两个月根本不会有结果的。就算是到时候有结果了，大不了取消我的总代理资格。但是你林老板不要忘了，调查期间，你的肉店还照常营业不？你又从那里拿白条呢？要知道你的肉店没开多久，如果停业一两个月的话，只怕黄瓜菜都歇凉了。”

“卑鄙！”林大壮从牙缝里蹦出来两个字，然后呵呵冷笑：“樊素，没了张屠户，难道我还吃带毛猪吗？这农贸城里卖冷鲜肉的代理商好几十家，大不了我卖别的牌子！”

“你敢吗？”林大壮的反应都在樊素的意料之中：“你是半路出家，想必不清楚专卖店的意思。根据加盟商条例，你如果胆敢卖别的牌子的冷鲜肉，我就可以带人直接封了你的店！”

这就是你跟她讲规矩，她可以耍无赖；但你想反过来耍无赖的时候，人家又开始讲规矩了。林大壮明白樊素绝不是在危言耸听，一时之间没辙了。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樊素咯咯笑道：“林大壮，这就是你放我两次鸽子的代价！你如果是男人的话，就过去卸白条呀！本姑娘把话撂这儿了，只要你能一次卸下来一头猪，这三十头黑毛猪就全部送给你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了。

要知道三十头黑毛猪可不是个小数目，一头猪按两百公斤算，就是六吨重。

如今每公斤白条批发价是二十八块，六吨白条加起来就是将近十七万。

有些经销商本来就眼红林大壮生意好，这时候正好落井下石：

“林老板，你有点汉气行不行？是骡子是马上去溜溜呀！这样才符合你销售状元的身份呀！”

“林老板，有钱不赚王八蛋，这可是十七万呀！你就眼睁睁看着就这样没了！”

“林老板，樊老板还是看得起你哟，我们几个都没这种待遇，连试一试的机会都没有！”

……

众人七嘴八舌，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大壮肉店花了林大壮不少心血，又新买了一辆车，可以说把逆袭作业的钱都投进去了。他真的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走到了樊素面前，低声下气地问道：“樊大小姐，我仔细想了想，我们之间的恩怨好像是你挑事在先，我后来才和你打赌的。按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怎么就缠着我不放呢？”

“我挑事在先？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或者是得了健忘症？”樊素一声冷笑：“如果不是你对我无礼，本姑娘才懒得搭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