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闻听张刺史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杨奉选了一件新衣,匆匆到了正厅,高声说道。
张懿也赶忙从座位起身,看见来人是杨奉,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不愿相信杨奉的身份,不由冷笑道:“你这匹夫怎么也在此地?”
杨奉看着张懿,问道:“那不知刺史来此又是为何?”
“我来此地自然不必说与你。”张懿说着,内心逐渐慌乱,他多希望杨奉身后再走出一人。
但一切都未能如愿,杨奉冷声道:“既然刺史不愿与我说,那便请从我的府第离开。”
张懿终于跪倒在地,说道:“小人眼拙,未能认出大人,还望大人。”
杨奉扶起张懿,说道:“你若是能多看看,多听听,怎么会到了现在?”
“实在羞愧,还望大人高抬贵手。”张懿说道,他现在心里只想着赶快离开此地。
杨奉看出张懿脸上的着急,笑着说道:“最近口涩的厉害,典韦你去取些清水来。”
张懿自然不敢推脱,笑着坐下,说道:“正好口渴,便讨一盏水喝。”
杨奉摆摆手,将高顺招过来,说道:“有关并州北部的防护和收复,你正好可以谈谈,现在在我府上,没有人可以打断你。”
高顺看着杨奉,知道这些话既说给杨奉,更说给张懿,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自高祖、光武以来,中央困于内患,外州困于边患。若是其他州郡或可一言以蔽之,然并州先是安顿南匈奴,后又毗邻乌桓、匈奴、鲜卑。外族之数远甚其他州郡。”
杨奉听着微微点头,说道:“更兼有黄巾诸多残部,黑山张燕也是并州大患。说是四战之地也不为过。”
高顺接过话语,说道:“主公所言甚是,胡人的寇掠,连年的征战。智谋之士不愿栖身于危墙之下,导致人才凋敝,像张刺史这般,只怕也是无奈之人。”
杨奉看看张懿,也知道了他的不易,说道:“世家大族多聚于中原、荆襄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四通之地更适合思想的交流于发展。”
高顺也微微点头,说道:“但这似乎也给了并州别样的魅力,边境的居民民风彪悍,能战者、善战者鳞次栉比。若是善加利用,便是天然的军队。”
杨奉看着高顺,双眼放光,这便是人民战争的思想,赶忙说道:“培养边民闲时可耕田,战时可上前,依托山势丛林,降低大漠骑兵的机动性。反而以弓箭在隐匿处杀敌。”
张懿听了半天,知道二人所言皆是实言,不由讨论道:“兵书有言,以骑兵的机动,克制弓兵的脆弱,怎么大人却反向用兵?”
高顺听着问题,暗自发笑,说道:“主公所言,暗合孙子兵法所言,以地利而消磨兵种之间的劣势。试问树木丛生,刺史的骑兵如何左右冲杀?”
张懿听了羞愧地低下了头,杨奉看着,说道:“人可有才,合宜而用。高壮士你善用兵,便要去军营,而张刺史的才智在于治理百姓。”
张懿赶忙道:“大人抬举了,今日听大人所言,我每日想着投机而上,才是误了并州。今日至此也没了意义大人,我便告辞了。”
“一心扑在工作上也不一定会有效果,若是全按纸上所得,怕是成了赵括之流。”杨奉说着,拉住张懿,直向偏厅走去。
看着满地的将军,张懿体似筛糠,说道:“大人,我已经幡然醒悟,还望大人手下留情。”
“你等会儿把他们叫醒,和他们吩咐北上之事。”杨奉说着,坐到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