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禅见状丝毫不慌,直接掀开了宽大的衣袖,露出了小臂内侧的一处指节大小的葫芦形胎记,“此为白禅出生便有的胎记,将军可一验真假。”
楼冰河知道自己没必要验,因为眼前之人很有可能便是那位真世子,越闻天都能让射余派出毒女贴身保护,又何说一个麟世子?
这一计他根本无法证明真假,因为假的那个早已逃之夭夭。
“既然世子与郡主已经大婚,自该由郡主来验明正身。”谢珩看向何琳,“还请郡主确认,眼前之人是否是麟世子。”
何琳帷帽下脸色煞白,攥紧的指甲掐进了掌心的肉里。她硬是咽下了满心恨意与不甘,一字一顿道,“……不错,正是世子本人。”
“既已验明正身,敢问麟世子,大婚当日,世子身在何处?何以消失至今?”谢珩追问。
白禅突然“噗通”跪地,面露愤恨,“是我辜负了郡主,但我亦别无选择,楼将军有意污蔑我与仆从为雍州叛贼,将我等诛杀,我只好逃离京外,昨夜才敢悄然入京!”
“简直胡说八道!”
楼冰河没料到他会忽然说出这番话,当即反问,“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你?”
“你与我确实无冤无仇,然我奉我射余帝之命,前来大羲结盟为质,若我身死,射余必然要与大羲开战,将军所图除了此事,白禅别无他想!”
文武百官心里一咯噔,这位麟世子一番话无疑是将楼冰河扣上了顶祸国谋反之罪名,此事不得善了了。
楼冰河自然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看向一直沉默着的秦观月。
“竟能勾结射余为盟友,你确实本事不小。可惜,那晚我身后众多凌云骑亲眼目睹越闻天和青王妃出现,他们都能作证。”
“凌云骑是你楼冰河的一言堂,你说这天是红的,他们也会跟着说红的,不足为奇。”
秦观月缓缓走到众人中间,淡淡开口,“事已至此,楼将军何以对那晚城南之乱所用之兵器丝毫不提?是因为不敢吗?”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让楼冰河变了色。
他握紧了拳头,确认那晚所有遗留下的烁金兵器都已被他处理干净,不会有任何残留。
襄未赠与大羲所有的烁金兵器都在他的手上,若是城南之乱出现了烁金兵器,没有人会怀疑秦观月,会被怀疑的只有他。
然而不等他开口,谢珩已经命人呈上了一枚银色箭镞。
“此箭镞乃是臣带人勘察现场时,从一寸深的城墙之中挖出,正是烁金箭镞。臣得此物,当即暗查了兵部武器库,确认上月二十七,有人取走了十副烁金弓箭,用的正是楼将军的腰牌,请陛下过目。”
楼冰河一时无言,陡然想起了那晚秦观月射向自己的那一箭,一霎时冷汗沁上额头。
她那一箭本就没打算射中自己,只是为了今日这一遭。
“楼冰河,还记得你当初在朕跟前发下的誓言吗?”龙椅上的人忽然开口问。
楼冰河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脑海里回忆起多年前的誓言。
“记得。”他回道。
“那你告诉朕。”
宁昭抬起眸子,直视着站在自己脚下的将领,缓缓开口,“蓝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