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一时心惊,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陛下,臣以为此事有蹊跷。”
韩迫上前一步,严肃道,“射余势微,倒戈雍州情有可原,可襄未本是兵强马壮,本不必通过这种手段来分化我大羲。退一步说,即使女帝真的选择扶持雍州来分化大羲,可也不会选择派人当众刺杀陛下,如此举动,未免太过草率。”
“鲁莽?”
忽然有人轻轻反问了一句,众人看去,却是静静站在那里的谢珩。
“侯爷骁勇善战,多次对战襄未大军,对女帝确实了解,可行刺一事却并非如侯爷所说的草率。”
谢珩偏头看过去,“我大羲不是少了位位高权重的帝师么?”
满朝文武心头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杨绪惊慌不已,立即斥道,“谢珩!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东西!”
然而谢珩却看也没看他,兀自道,“微臣忝任大理寺卿,凡事只求个公道,帝师一案错综复杂,却一不查证,二不问话,三不复查,臣心惑然。”
“放肆!”
杨绪顾不上谢珩这人为何突然反水,立刻指着他大骂,“帝师勾结雍州叛贼,为楼将军当场捉拿,陛下御口死刑,怎能容得你质疑!”
他转头看向龙椅之上的人,“陛下,谢珩张狂犯上,还请陛下将其驱逐出朝堂之上!”
宁昭没有说话,倒是谢珩堂而皇之地转过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楼冰河。
“敢问凌云将军,帝师谋逆之罪人证物证何在?”
“……”
楼冰河看着眼前这个不久前才见过的书生模样的青年,目光沉沉,“越闻天扮作射余世子白禅入京意图行刺陛下,在与上阳郡主成婚当晚,即御宴当天,欲逃离京城,我率兵围剿,却被秦观月带人阻拦,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更有数百凌云骑作证。”
“谢大人,你可要一一盘问?”
“自然是不用,谁不知凌云骑皆为将军马首是瞻。”
谢珩语气嘲弄,“如今死无对证,将军仅仅一面之词,自是无人能驳。”
楼冰河心头怒起,突然上前一步,“谢大人觉得我在诬陷秦观月?”
谢珩正要开口,殿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难道不是吗?”
话音落地,一个人浑身血迹的男人被推进了大殿。
这人二十五六岁模样,长发披散,左臂却从肘部齐齐割断,凌乱的包裹着布块,已经被血渗透,滴滴答答地流着血。其余身上也没什么好肉,伤痕累累,脸上也有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那人颤抖着爬起来,跪在地上,缓缓抬头看向角落里的楼冰河,满脸愧疚,“将军……”
朝堂上响起惊呼,“这人……这人不是孙副将吗!”
“怎么这副样子……”
“怎么回事?”
“……”
楼冰河瞳孔震颤,缓缓扭头看向殿外那道缓缓走来的身影。
“秦、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