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府,后院。
夜幕降临,四合昏暗,岑舞的剑被拦下,身披黑斗篷的少年走到小侯爷跟前,拉下兜帽,露出一张淡漠熟悉的脸。
韩征威瘫坐在地,仰头怔怔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少年,一瞬间竟未能认出一年前分别的人。
&ldqu;越闻天……你怎么会在这里?&rdqu;
他想问的是你怎会在京城,你不是在雍州吗,然而看到他身旁那个杀自己未遂的国公府侍女便猜到了什么,顿时脸色大变,&ldqu;你想做什么?&rdqu;
越闻天垂眸看着脚下的人,暗沉的眸子因背对着月光看不清,&ldqu;许久不见。&rdqu;
那凉凉的声音让韩征威打了个寒颤,头一次对眼前的少年产生了惧意,觉得陌生无比。
越闻天看出了他的戒备与惧意,微弯腰朝他伸出了手。韩征威顿了顿,还是握住他的手站了起来。
&ldqu;这是我的侍女,她把你当作了国公府的人,无意伤……&rdqu;
&ldqu;你为什么会在这里?&rdqu;韩征威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ldqu;你什么时候来京城的?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怕楼冰河发现你吗?&rdqu;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ldqu;秦观月知道你来京城了吗?&rdqu;
越闻天缓缓转身,&ldqu;回侯府去。&rdqu;
&ldqu;越‐‐&rdqu;
韩征威声音戛然而止,跟上他拉住他的胳膊,&ldqu;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rdqu;
越闻天目光幽幽地看着他,&ldqu;你看似纨绔却不傻,该早预料到我与侯府会站在敌对面。&rdqu;
韩征威僵在了原地。
&ldqu;回去吧,我不杀你,若你还当我是朋友就什么也不要说,我也不是来行刺的。&rdqu;
越闻天转身擦干配佩剑上的血迹,大步向竹林深处走去。
岑舞自韩征威身边走过,左手拔出武士尸体上的剑,又提溜起瑟瑟发抖地何晟,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韩征威看着地上的尸体,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越往竹林深处走去,一栋竹屋便展露在几人面前。
越闻天心跳一下快了起来,脚步也不自觉加快,却被身后的岑舞拦住了,&ldqu;小心有诈。&rdqu;
越闻天冷静了些,却没停住脚步,&ldqu;这竹屋与……描述一致。&rdqu;
就在这时,那竹屋的门便推开来,一位素衣妇人走了出来,先是一惊,随即便看到了为首的黑衣少年,手中的汤碗跌碎在地,双眼落下泪来。
&ldqu;……天儿?&rdqu;
赵舒颤抖着手缓缓向前走去,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ldqu;是我儿吗……是我儿天儿么……&rdqu;
越闻天双目通红,大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ldqu;母妃……孩儿来迟了!&rdqu;
岑舞噗通跪下,&ldqu;岑舞见过王妃!&rdqu;
一旁胆战心惊的何晟一时忘了恐惧,瞪大了眼睛道,&ldqu;王妃?&rdqu;
跟随而来的韩征威惊愕当场,&ldqu;……青王妃?您不是……&rdqu;
不是死在了青王府满门抄斩之时吗?怎会在郑国公府?
他猛地扭头看向何晟,何晟惊慌失措,连道,&ldqu;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没见过她,这竹林大伯从来不给进,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rdqu;
郑国公?韩征威心头一惊,心中有了个砍比谋逆大罪的荒唐念头。
那边赵舒时隔数年终于见到唯一剩下的小儿子,不禁又想起了当年的青王府,自己死去的夫君和另外两个儿子,一时悲喜交加,抱着越闻天痛哭了几声后,又立刻抹干眼泪问起自己儿子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