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王将他按下,目光沉沉地看向殿上那纤细身影,心中生起不安之感来。
身后百官亦是面面相觑,不知来者是善是恶,毕竟上一回在这金銮殿上看到这身影时,半个京城的官员都丢了性命,御史大夫和丞相还丢了手中权力。
霍邱脸色冷的能冻死人,他虽厌恶秦观月,却也真的忌惮,扭头便去问丞相凤绎,“帝师府最近有什么动静?”
凤绎看着那身影,幽幽道,“近来除了百工令,也就只有一件事了。”
霍邱一惊,“你是说她为曹源那儿子的事而来?”
凤绎抬脚走进殿内,“……但愿不是。”
“见过帝师。”
凤绎对着秦观月的背影恭敬一礼,身后百官自然跟上,“下官见过帝师!”
秦观月这才转过身来,笑盈盈地拱手还了个礼,而后客套了句,“诸位早啊,多日不见,大羲可还安好?”
凤绎:“……”
霍邱冷哼一声,“大羲有明君,承天庇佑,自然国泰民安。”
“哦?是吗?那我怎么听说谁家儿子当街强抢民女,还打死了人啊?”
秦观月看向户部尚书,“是你家儿子吗?”
户部尚书大惊,连道,“不是我不是我!”
霍邱等太子党都是心里一骇,这是……站恪王那边了?
秦观月却笑了笑,没再提这话,转而问起凤绎最近和女儿关系怎么样。
这话问到凤丞相心里痛处,他笑了笑,也没说话了。
就在恪王党心中疑惑这帝师是不是这回真打算助自己一臂之力拉下太子时,宁昭便缓缓走上了龙椅。
朝臣们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原本准备的那些攻讦敌对方的那些话都没说,都下意识地等着朝堂上唯一的那个女子先开口。
秦观月心中好笑,倒也没辜负他们期望,直接上了个折子,开口便是三个字百工令。
朝臣都是一惊,有些意外这位竟然一门心思还放在百公令上了。
结果下一刻就被公然打了脸。
秦观月说道,“百工令为朝中头等大事,遴选是一桩难事,授官更是一件难事,其中难免会不服者,不知陛下可否能借我二人?”
宁昭问,“谁?”
“大理寺少卿谢珩,凌云将军楼冰河。”
“……”
众人心中一惊,这二人皆是恪王党,也是审查曹平案的推动者,若这时被调去做其他事,曹平案就等于不了了之了。
恪王再看眼前这女子的目光便带上了几分怨恨,连带着心中的那些软弱情绪也都消失了个干净。
好一个秦观月,你竟然选择站到了太子那边!
宁昭自然也听出其中意思,目光淡淡地看着掉下的女子,“你这是在拐弯抹角地为太子求情?”
“嫌犯终究是太子恩师之子,而非太子,臣何必为其求情?只不过臣觉得若要查案,便该以申冤昭雪而去,而不是借着查案的由头来党同伐异。”
秦观月脸上神色淡漠起来,“否则,便是玩弄权术,又何以称作是为民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