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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夏栀吐了个圆圆的烟圈,在水池沿上磕了磕烟灰,问:“你觉得徐源怎么样?”

他瑰丽凉薄的脸躲在烟雾后面,被遮上了一层朦胧的纱,看不清楚容颜,只有那双亮晶晶的绿眸闪着光,神采熠熠地注视着林听眠。

林听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躲夏栀的目光,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错开了眼神:“问我干什么?我又不上课。”

夏栀笑了一声,说也是,又说:“那你评价一下老师,这会吧?”

林听眠抿了抿唇,说:“挺好的一个老师,看上去比罗菱那种刚毕业的小姑娘靠谱一点,讲课应该还可以吧,下节不就是他的课吗?怎么?”

夏栀摇了摇头,突兀地说:“不止。”

林听眠不想跟他打哑迷,转了个身背靠栏杆,催促:“有话快说。”

夏栀笑了笑:“这老师教龄至少在十年以上,可能还是个骨干教师。”

林听眠撇了撇眉:“是吗?看不出来啊,顶多五年吧。”

夏栀舔了舔唇,半眯眼睛看着他:“打赌吗?”

林听眠嗤了声:“干嘛跟你打赌?你看人比我看人准。”

“也是。”夏栀拖长了声音,说完后把烟按灭,顺着下水道冲走了。他拍了拍手,轻松的说:“谢谢你的烟,走吧,我好多了。”

他感慨:“果然,尼古丁比药物更管用。”

林听眠没问他为什么心情不好,直觉上他认为夏栀不会轻易告诉他。说实话他自己心情也不太明媚,也许是因为办公室里徐源问的那个问题。他闻言推开门,和夏栀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前脚刚进班,后脚徐源就抱着课本和一摞光盘进来。夏栀抬眼一扫,发现早上帮他找出推他桌子的人的小姑娘和他原来的前桌高政换了位置,现在轮到高政缩在角落里,桌子上胡乱摆着课本。

而夏栀的桌子已经整洁如新,上面整齐的码着他的书。他目光轻轻掠过高政的背影,错开身让林听眠先进去,在坐回自己座位上。

林听眠把他的书包递给他,夏栀索性把书包抱在怀里,困了还能有个垫脑袋的地方。

前桌的小姑娘看了眼讲台上陌生的老师,悄悄回过头对夏栀说:“hi,刚才高政找我换座位,我就答应了。你好啊新后桌。”

夏栀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嗯”了一声,说:“你好,刚才谢谢你了。”

温婷受宠若惊,连忙说:“不不不麻烦,我就是看不下去,就是我胆子太小不敢站出来……”

“温婷。”林听眠靠在椅背上,两只脚登在桌子上,突然懒懒地开口。

温婷一下子坐直,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全身汗毛倒竖,又转了一个角度,不敢直视林听眠,战战兢兢地说:“怎、怎么了?”

夏栀奇了,真有那么可怕?

“没事儿,就是想提醒你老师在看你。”林听眠把校服领子立起来挡住下巴,一边做一边说。

温婷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晃着马尾转头看了眼老师,正好和说到一半的徐源对上了视线。

温婷:“——!”她赶紧转了回去,用书挡住自己的脸,小声说,“那我不跟你聊了。”

夏栀松了口气,趁徐源转过去的时候凑到林听眠耳边低语:“谢了林哥,你怎么知道我忘了她叫什么了?”

林听眠被那声从没听过的“林哥”叫得大脑一片空白,凭借本能意识接了句:“看出来的,你林哥眼神好。”

说完,他才察觉到不对,掩饰性的攥拳放在嘴边咳了咳。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错开脑袋,一个看着窗户,一个看着过道。

林听眠低咳了几声转过头,夏栀已经重新坐好,专注地一动不动地看着讲课的徐源,一点儿眼神没分给林听眠。

林听眠余光扫了他一眼,愕然发现这人居然毫不客气的脸红了,而且红的理直气壮。

他干什么了?

夏栀长的白,皮肤又嫩,一旦脸红就特别明显,此时耳边的一大片皮肤红成一片,像把一大片晚间的彩霞画在了脸上。

他突然就多了点生气,好歹像个活人了。

林听眠突然就想到了反差萌。

偏偏夏栀自己感觉不到,看了他一眼:“笑什么?”

林听眠摆了摆手,把头埋进臂弯里,开始了自己的上课睡觉生涯,声音隔着衣服传出来,闷闷的:“没笑,你看错了。我困了,睡会儿。”

夏栀又看了他几眼,将信将疑地转过头,没再纠结笑没笑的问题:“行吧,勉强相信你了。”

他的手机放在书包里,夏栀摸进书包摩挲几下,拿起来又放下,还是打消了发短信的念头。

到时候肯定有机会当面说的。

他对徐源很感兴趣,扭头把目光移到了对方的身上,明目张胆地打量起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以至于过了一会儿,徐源不得不停下来,让同学们别看他,看书。

夏栀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随便翻了一页,一手懒懒地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愉快地转着笔,唇角撇开一个微小的弧度,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满脸写着漠视。

不得不说,徐源的确是个比罗菱好很多倍的老师,而且很擅长拉拢人心,想必过去是个影响力很大的人物。他并没有一进班就训昨天下午的几个男生,而是先解释了罗菱调走的事实,然后在同学们静默的眼神注视下说,这节课看CD。

他十分清楚台下的这一群学生鱼龙混杂,好好学习的概率比存在人妖的概率还低。如果一上来就强权政治,强制同学死读书,必须读书的话,他不会有好下场,甚至三天都待不下去就得走人,除非他有像林听眠一样把人打残的能力。

所以他很高明地采取迂回方案,让学生们自己决定上课的时候干什么,带着他们看了大半节课的电影,边看边讲了几个无足轻重的知识点,不仅给了学生一种同类的亲和力,还在无形之间拉进了师生之间的关系。

尽管视频没有那么有趣,但学生会下意识觉得转换教课方式的老师都会给他们带来乐趣。

不爱学习的孩子很容易对那些带他们娱乐的老师产生好感,尤其是第一印象,会给一个人带来深厚影响——徐源是个极其高明的人。

但有利有弊,一旦固化印象产生,使学生产生了这个老师很温和无害的假性概念,那么有朝一日徐源一旦发飙,他必定会被同学非议。

——除非他已经可以完全做到心平气和,不骄不躁。

夏栀并不打算和他正面对上。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不假,但和与自己势均力敌、旗鼓相当的聪明人作对这种无理智还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就大可不必了。

害,总之就是他懒。

距离下课还有五分多钟,徐源给他们看了个电影片段,夏栀有几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过,好像是叫《悲伤逆流成河》,是一个讲述校园暴|力的电影。他心下了然,撑着下巴欣赏徐源不动声色的洗脑。

这群妖魔鬼怪显然接受良好,等他说完后脸上都是一副尊为圣旨的模样。他全程没提那几个男生,但夏栀注意到,他下课后独自找了几个人。

正是早上温婷举报的、推林听眠告诉老师那几个。

而这群学生早已潜移默化地接受了新老师的存在,不得不说他的做法比夏栀的快刀斩乱麻要利落很多,且效果巨大。

班里的同学一下课便热议起这位新老师,合乎常理的是,这其中并没有出现排外现象,他们接受良好。

而过去的班主任,罗菱罗女士,显然没有几人在意。夏栀不可以肯定地确定她是否真的像徐源那般描述,升迁去了教育部,亦或是被迫失掉饭碗,重新回炉重造。

一上午的课很快就过去了了,安溪九中的老师虽然教学水平在及格线一下,但校长花钱请外面人总结的学习学案显然是没有一点水分的。

课间的时候夏栀去了趟办公室领学案,又和徐源对上了。这男的看他进了办公室,就开始笑眯眯地盯着他,报复上课时夏栀明目张胆的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