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克与柴叔一人按着土匪头子一条胳膊,两人都是满头大汗,却见他们的手底下,那土匪头子正在努力地挣扎。土匪一脸痛苦之色,嘴巴里发出极为痛苦的哀求:“求求你们,让我吸一口吧,就这一次,下次我一定忍住。”
薛安克却道:“柴叔,坚决不能松手,这大当家要是继续吸食阿芙蓉,迟早得送了性命!”
柴叔一脸不忍之色,但听薛安克都这么说了,也强自按着土匪头子。那土匪哀求不过,一只脚奋力一蹬,将面前的一张矮桌踢翻在地,桌子上杯杯盏盏散落一地。
那土匪头子面色痛苦地看着薛安克道:“你这个和尚,等老子缓过劲来将你碎尸万段。”转而又道:“柴叔,你别听他的,快去给我将阿芙蓉拿来!”
柴叔叹了一口气,看看薛安克,见他不松口,只好道:“公子你忍忍,这小师傅也是为了你好……”
话未说完,却听门被人一把推开。
三人都向门口看去,见二当家一脸诧异之色看着屋内的情景,心想,果然被那婆娘说中了。
柴叔面色一变,急忙道:“老二你先出去!”
那二当家却不听他的,面上带着几分不耐道:“柴叔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了?”说完话还故意往前走了几步。
那柴叔也顾不上许多了,松开按着土匪头子的手,朝着二当家就过去了。只是转瞬间,柴叔就到了二当家面前,面色不快地道:“大当家头疾犯了,你莫要添乱!”
“添乱?我看添乱的是你吧。”二当家狠狠看了柴叔一眼道:“大当家的死活关系到我寨子里百十个兄弟,我作为二当家如何不能管了?”转而看看大当家那扭曲的身子又道:“我看大当家一点也不像是头疾发作,你们遮遮掩掩,可是瞒着兄弟给大当家下了毒药?”
柴叔一脸怒容道:“老二你说得什么话?”
二当家面上浮起一抹冷笑道:“那你如此紧张做甚?”说完不理柴叔就要往前走去,却见那柴叔胳膊一动,转眼间挡在了二当家胸前。
那二当家也不是容易相与之辈,拳头一握就打在了柴叔的胳膊上。房间里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薛安克见二人马上就要动手,也不管那尤自在椅子里挣扎的土匪头子,松了手就朝墙边退去。
那土匪头子见没人再束缚他了,于是翻起身就往不远处的柜子跑去,嘴里兀自念叨着:“阿芙蓉……阿芙蓉……我的阿芙蓉……”
柴叔见自己与薛安克的努力马上就要功亏一篑,又怕土匪头子打开柜子之后的动作被二当家看到,于是也不再管二当家,上前就往柜子前面挡去。就在这时候,立在墙边的薛安克轻轻将脚往前一伸,只听砰得一声,那土匪头子一头栽到之前被他踢翻的桌子角上,额头顿时冒出了丝丝鲜血。
由于前面有东西挡着,那柴叔也没看清楚薛安克的动作。二当家急忙上前向土匪头子走去,见大当家蜷缩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眼泪鼻涕混着额头上的血迹倒像是那天的疯太监一样,嘴巴里还在念叨着:“我要阿芙蓉……快给我阿芙蓉……”。
柴叔见状赶紧走上前来,二当家却狠狠地朝他看去:“好你个柴老头,大当家如今都成了这样,你还要欺瞒我吗?”说完便转身要朝门口走去,嘴里还道:“我要将此事告诉兄弟们。”
情急之间,柴叔急忙闪身挡在了二当家面前,道:“老二,不可!兄弟们要是知道了大当家这般模样,这寨子马上就会大乱。”
二当家却不听他说的,他巴不得让大家都知道这个大当家如今已经变成了疯子。说话间,二人又开始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做一气。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巨响,院子里顿时乱做一团。三人面色均是一变,但只有薛安克知道,这个声音乃是爆炸之声。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本来计划好的土匪内斗,就被这一声爆炸给生生搅乱了。
二当家赶紧出门到外面的露台上,见院子里有个土匪倒在地上,肚子上破了一个窟窿,旁边围着几个土匪均像是见到了鬼一样看着他在地上抽搐。二当家大喊了一声:“出了什么事?”
有土匪抬头看向这边瑟瑟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听到他惨叫了一声,转眼就倒在了地上,天色有点黑我们没看清楚。刚待走上去看,就听到一声雷鸣,然后他的肚子就炸了一个洞。”
二当家心下一沉,看着那个土匪的惨状,他也有点犯憷。本来想下楼去近处看看,却听到山寨门口急急忙忙跑进一个土匪道:“不好了,有官兵将咱们寨子围了!”
薛安克在屋子里听到了那土匪的喊话,他刚刚在想那土匪描述的爆炸,心想这倒像是后世的火枪射击之后的情况,但眼下这个时代明显是不可能的。听到后来土匪的喊话之后,他大概有点明白了,原来是有官兵来了,莫不是这个时代的火器?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希望是官兵发现了那天禁军的尸体,前来救援他们的。
二当家的此时已经顾不上犯了“疯病”的大当家了,他让柴叔将大当家照顾好,又让薛安克回去待着不许乱跑,于是赶紧组织队伍准备应战去了。
二当家走后,柴叔心下不安,他想要是二当家将此事说给外面的兄弟,再加上现在官兵围住了寨子,要是二当家趁乱将大当家杀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于是对薛安克道:“你先别走,看着点公子,我去外面看看。”说完就朝外面走去。
薛安克心想,此时也不能将土匪头子置于死地,还要留着他缓过劲来跟二当家斗。但又不想让他恢复那么快,于是赶紧朝墙边的柜子跑过去,一把将那个布袋子拎出来塞进了怀里。好在袋子里剩下的阿芙蓉也不多了,在他怀里也看不出有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