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人都愣了，一字一顿地说道：“傻·逼。”
“别这样，我再说下一个，肯定不玩谐音梗了，超有意思。”
“滚，我要睡觉。”
“你听一下。”李牧央求道。
“好吧，你说吧。”
“好，我先说明啊，这是个真实的故事。”
“别浪费我时间。”听了刚才惊世骇俗的《烤神仙》，徐佳完全对李牧的保证失去了耐心。
“你知道吧，我以前是住校的，但是一到高三，家里人觉得住校不能熬夜学习，就让我找个出租房住，我一看，基本上所有出租房都是3000块一个月，我哪住得起啊？所以就找呀找，想找个便宜一点的房子，翻了几页，发现几个1500一个月的，不过要两人合租，我正想着就合租吧，结果突然发现有一条广告，上面写着‘一人居住，每月700元’，而且根据配图看来，条件还不错。”
“哦？”
“于是我就联系了房东，房东是个老头，当即带我去看房，我去了，确实和图上一模一样，而且竟然还是个小二层。不过，就在我准备掏钱的时候，旁边一个保洁阿姨却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一旁，告诉我这房子以前可能死过人。”
“卧槽，有点意思啊？”
“我一下子就想通了，怪不得这么便宜，我再去问房东，他却矢口否认这事。不过他嘱咐我二层是储物间，千万不能上去。”
“不是，你该不会在晚上听到二楼有神秘的响声吧？”
“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这也太俗套了吧？”
“不过上了一天课，哪还有心情管这些事，于是我就睡觉了。”
徐佳彻底无语了。
“这编得也太无聊了。而且你这主人公设计得不行，反套路不是你这么反的，主人公不上阁楼，怎么引发下面的剧情？”
“不是，这都是真的。”
“你快拉倒吧，你这种垃圾故事我分分钟说一百个。我先声明，拿我身边这位叫李牧的同学的命保证，接下来说得一切都是真的，说李某晚上回家的时候，身边突然起了雾，然后他在雾里走了一阵子，就找不着北了。突然，他发现自己来到了光华大桥上……”
“光滑大桥？那他是不是一下子就摔倒了？”
“闭嘴！”徐佳真服了这谐音梗，“以往热闹的大桥上却空无一人，他有点害怕了，继续向前走，突然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背对着他坐在护栏上，似乎要往下跳。”
“哈哈，什么玩意儿，一点也不恐怖，我要是遇见，就说一句‘老子最讨厌女人了’，一脚把她踹下去。”
“……”正在徐佳无语之际，去吃饭的大部队已经回来，按照光华中学的规定，到了午睡时间，群响毕绝，无敢哗者，两人的交谈也就到此结束。
夜幕悄悄织上天空，此时正是塞北寒天之际，下午七点放学，天就已经完全黑下来。
李牧告别一帮狐朋狗友们，朝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
光华中学地处全市最繁华的地段，人群熙熙攘攘，宝灯五光十色，自昼至夜，欢声不绝。虽说确实有这么一座光华大桥，行人也是来来往往，绝不可能出现什么“空无一人”的景象。
李牧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感觉无聊。
他沿着街道孤独地走着，偶尔看一看闹市的风景。既然是市中心，有生意户、学生、打工仔、艺人，也有乞丐。
有装成恐龙跳舞发传单的，有独腿站着弹吉他的，还有一个身体健全，瑟缩在寒风里，面前放着一个碗。
李牧对最后那人没好感，于是走过去，想看看怎么回事。
那人穿着一件薄衣，倚着电线杆，面前摆着一张纸，拿搪瓷碗压着以防被风吹走了，上头写着“我没钱吃饭了，求施舍”。
李牧看了一眼搪瓷碗，空的，一分钱也没有。
“喂，你有手有脚的，怎么不自己干活？”李牧比量一下，对方看起来真的挺饿，就算急了也打不过自己。
“我是画漫画的，在这体验生活。”那人将手从袖子里掏出来，竟然拿着一支G笔，李牧一看他那脏兮兮的指头就知道他没说谎。那人三下五除二画出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结构十分扎实，线条也特别流畅，比李牧自己强一百倍。
特么的！现实的打击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李牧有点难受：“你笔名叫什么？我给你点个收藏之类的。”
“麻烦你了，我笔名cmj，漫画叫《东方神乞》。”cmj有点面露难色，“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往碗里投点钱。”
“怎么？你不是体验生活吗？”
“体验生活是真体验，没钱吃饭也是真没钱。”
李牧眼泪都快下来了，没有投钱，而是去便利店买了几个面包，cmj谢过他，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看来是真的。李牧想，据说遇到行乞的人，不要给钱，直接给他买饭吃，如果没吃就是骗子。
李牧不想和cmj多说，匆匆逃离了商业区，他的存在对于李牧来说是一种前途未卜的象征。
穿过商业区就来到了出租屋所在的和平住宅区，虽然没怎么听课，李牧还是困得要死，他想立刻上床睡觉。
但是走着走着，李牧就发觉不对劲，按说这条巷子平时有一阵子就能走完，今天怎么这么久还没走出去？
雾气弥漫。
李牧继续往前走，周围的景色越发朦胧，他脚下的土地突然变得坚实起来，一看，地面竟然变成了混凝土材质。
迷雾散尽，他清楚地看见四周的景色，围栏？海河？
可是出租屋和光华大桥是相反的方向啊？而且和平小区离大桥足有几公里远，再怎么迷路他的速度可不会变快。
月亮明镜似的挂在天空，照耀着延伸到远方的大桥，水面在月光下倒影出粼粼波光。
一片悄寂，桥上似乎没有其他人。
不。
除了李牧，还有一个。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坐在大桥的护栏上，两条腿来回荡着，她身子微微前倾，可以断言她绝对不是在这里赏月。
她是要自杀？
“老……老子最讨厌女人了……”李牧浑身颤抖。
话说，要不要按照既定计划一脚把她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