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很用力地咬字,瞪着他说,“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韩宇墨挑了下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问题,轻笑着反问道:“陛下以为呢?”
我艰难地说:“这于礼不合。”
他夹了一块鸡肉放入我的碗中,不以为意地说:“哦?所以呢?”
我被噎了一下,只能恨恨地把鸡肉塞进嘴里,用力地咬了几下,就像嘴里的不是鸡肉而是韩宇墨的肉。
“后宫中有规矩,入夜不得擅自行走。”
“后宫亦有规矩,外官不得留宿。”韩宇墨轻巧驳回一句,“此一时也彼一时也,陛下既已破了已回规矩,又何妨再破一回?”
“事从便宜,秦御史有伤在身,故才破了规矩。”我上下打量他两眼,忽起了调戏之意,掩了嘴窃笑道,“韩相你若也有难言之疾在身,朕便也免了你的规矩。”
韩宇墨故作疑惑地皱眉问道:“陛下说什么规矩?”
“后宫规矩,入夜不得擅自行走。”
韩宇墨微笑点头:“甚是。微臣来之时,尚未入夜,如今入夜了,微臣也不打算擅自行走了。”
我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你是说......你要留宿朕的寝宫?”
韩宇墨笑道:“微臣遵旨。”
“韩宇墨!”我刷地站起来,手指指向他,不住地颤抖,“你这臭流氓!”
韩宇墨笑容依旧:“谢陛下夸奖。”
去你令堂的夸奖啊!
我坐下来,淡定地捧碗,吃饭。
反正论脸皮,比无赖,我自叹弗如。
多说多错,那便不要多说。
“小禄子,给韩相准备一床被子,让他打地铺。”我很是从容地淡淡说道。
小禄子瞥了韩宇墨一眼,见他没有表示,便听了我的命令去准备了。
此人,无视之即可。我这么告诉自己。
用过晚膳,处理了一些遗留政务,散步片刻,再回到寝殿准备沐浴更衣之时,却发现韩宇墨已不在殿内,正当我以为他终于识时务地离去时,他却十分从容地在氤氲的雾气中开始宽衣、入水。
我紧咬着牙,防止即将冲破喉咙的尖叫声溢出:“你进来干什么?”
韩宇墨背靠着白玉,湿润的黑发垂落在胸前,朦胧中,我看到他挑了挑眉,被水汽润湿的唇有些红艳。“微臣......奉旨伺候。”
“你你你......”我伸手往边上一抓,随便抓了件什么衣服裹在身上,听到他那句回答,登时血气上涌,险些晕了过去。“你胡说!谁让你伺候了!”
“陛下让微臣宿于寝殿,不就是让微臣今晚......伺候陛下吗?皇命难为,微臣自当遵旨。”
这浴汤实在太热了,我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根本无法与他斗嘴,只能一边气鼓鼓地瞪着他,一边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神不往不该看的地方瞟。“你出去!”
他竟意外地从善如流,笑着说了声:“从命。”然后便......
刹那间,周身血液直冲上脑门,顿时心如擂鼓,舌头打结道:“你你你......”
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有些口舌干燥,却只有呜咽一声,别过脸去。
“陛下。”韩宇墨的声音穿过雾气传来,仿佛被这满室的氤氲蒸出了淡淡的柔和润泽之感,闻之舒适,可下一句却让人精神一振。
“以后总要习惯的。”
我抓着衣服的手一抖再抖,连着深呼吸三下也不足以平复狂乱的心跳,最后只能哑着声音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