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朕的形象,还是要维护的。
今日之事本来就有可能会被闹大,要知道当朝丞相和御史大夫出现在菊花台,任谁都会猜测这馆里是不是来了不得了的大人物。
所以,朕这脑瓜子灵机一动,想了个万全之策,把罪名全部推给了舅舅...
默默给舅舅念了句佛号。
以至于后来,京城坊间都在传:
——哎呀,那个小侯爷,对对对,就是当今陛下的亲舅舅,他可真命苦啊,家里娶了个母老虎,逃到京城来也逃不过,到了青楼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宫里那位知道了,派了两位大人去拿人呢。
——做男人做到这个份上,还不如直接阉了进宫当公公算了。
舅舅,朕对不住你,你放心朕会好好补偿你的。
且说回宫的路上,我左秦子朔右韩宇墨的坐着,直挺挺的,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有坐相的时候了,如若老师看到,怕是会欣慰至极吧。
正当我浑身不自在的时候,秦子朔突然开口说话了。
“陛下,不该去那种地方。”声音里是少见的冷漠,我僵硬着脖子偷眼看他,他也正看过来,眼神清淡像是冷月一般,在我面上一扫,随即又重重地落在我的唇上。
“这个...那个...朕...”我真恨不得去挠马车板啊,可最后只能紧张地抓着膝盖,脑海中乱纷纷的再也找不出什么借口。
“秦御史怕是反应过度了。”韩宇墨不知从而变出一把他常带着的玉骨折扇,轻轻地替我打着扇,心情很是愉悦的样子,“陛下不过今日兴起,同下官一起来检视京兆尹的工作罢了,这菊花台本就在检查名单之中。”
秦子朔自然知道他是在睁眼说瞎话,但也没戳穿他,只是淡淡地说:“这种小事以后让下人去就是了,花街柳巷那些地方太脏,陛下以后别去了。”
我忙不迭地点着头,再三保证不会去了。
马车空间本就有限,又坐着三个人,之前喝的酒劲有些上来了,头开始晕晕沉沉的,还有些想吐,得亏韩宇墨在给我打着扇,才让我好过了些。
“陛下,不如靠着微臣舒服些。”韩宇墨对我低声耳语道。
那边秦子朔听到了,虽然面上还是不悦,但眼中亦露着关切,“陛下怎么了?可有不舒服?”
他就在我旁边坐着,我好意思靠着韩宇墨吗?
我努力压下恶心,强忍着说,“没...没事”,又对韩宇墨说“不用”。
韩宇墨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压着嗓子说:“陛下当真不用吗?”
我一哆嗦,思虑再三,迫于淫威,一闭眼倒靠着韩宇墨。
韩宇墨一手揽着我的肩膀,另一手则轻轻替我扇着风。
说实话,论伺候人,小禄子都比不上韩宇墨。
真想把他阉了拖回宫中当太监总管——当然如果我有命能享这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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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先在丞相府停了下来。
“陛下,不如跟微臣回府中休息片刻吧。”
秦子朔的意思很明显,丞相大人,您到家了,请先下车吧。
韩宇墨收了折扇,淡淡地开口说:“陛下与本官还有要事相谈。”
我和他有什么事好谈的?!
揽着我肩膀的手不动声色地移开,复又暗暗在我掌心里捏了一把,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悲愤地看了眼韩宇墨,只得硬着头皮说:“确实如此。”
“那便请韩相好生照料陛下。”
“理所当然。”
下马车的时候,我腿一软,幸得韩宇墨眼疾手快在我腰上扶了下。
“微臣恭送陛下。”我回头看向秦子朔,才见他的目光缓缓从我腰上移到我的面上。
我满含热泪地说:“恩,朕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