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刻元其实已经送完顾家村所有名单,他走过一排樟树,脚步越来越慢。
徐意这几天怎么样,能照顾好自己吗,听说顾云在成婚之前都要在徐意母家教养,学些基本的守家训则。
“这酒你再继续喝,下回阎王来了我也救不了你”,徐意正送前来看病的一个酒鬼送出来,递出一大包草药,叮嘱道:“你要是嘴馋,就嚼一片薄荷叶子”。
“欸欸,谢谢徐大夫”,老酒鬼连声道谢,拱手道:“再也不喝了,我还要留着条命看看外孙出生了”。
徐意笑一声,目送老酒鬼走远,也不急着进洞,竟然拿着扫帚在洞外扫起地来,外面晒了一大片苞谷。
晾的裤子不知什么时候吹到包谷上,徐意踮着脚去捡。
顾刻元在树后面看的着急,这要是摔倒怎么得了。
“哎哟!”
前面传来一声惊呼,顾刻元抬头去看,只见徐意跪在包谷上,手里握着裤脚。
他连忙跑过去,想扶起徐意:“意意,怎么了?”
徐意刚才一出来就看见树后面的顾刻元,鬼鬼祟祟。感受到胳膊上的手,他甩开慢慢站起来,盯着顾刻元:“村长前来有事?”
他一个大夫,家里来来往往的人又多,要是让有心人看见怎么办。
顾刻元看着徐意的肚子,还是不放心:“你没事儿吧”。
徐意看见他盯着自己的肚子,觉得莫名其妙。还是本能的用衣袖遮起来,他可是缠了布的,衣服也穿的宽松,不大显怀。
“你到底有什么事?”徐意有些不耐烦道:“村长是躺在家里都不愁吃穿,我一介俗人,还有很多事要做,就不留村长喝茶了”。
顾刻元黯了眼色:“我是来告诉你,同顾长柏的和离告示已经张贴在村里告示处了”。
徐意点点头:“我知道”。
顾刻元咳嗽一下,只好厚着脸皮继续道:“有点口渴,能借口水喝吗”。
徐意摸摸手里的裤子,已经干了,转身准备把绳子上的衣服全收下来。
这里离顾村长的家不远,就不能自己回去喝?徐意实在不明白顾刻元闹什么,目前他刚和离,顾刻元和自己走太近会被人说闲话,徐意叹口气,也不戳破,收回手道:“那你等着,我倒水你喝了便走”。
“嗯”,顾刻元点点头,看徐意进屋,转身连忙把绳子上的衣服收下来,也自觉跟着往洞门走。
徐意倒好水,端着茶杯转身,就看见顾刻元站在门口,手里揽了一大抱衣服。
他扣了扣发痒的耳朵,实在是好笑又无奈:“村长是要坐着喝么”。
顾刻元一步迈进屋子,抱着衣服无辜道:“我给你把衣服送进来。”
说话间他扫视洞内一圈,一边说着往内室走:“我给你放进去”。
四周干净整洁,床边也只有徐意平时穿的衣物。整个洞里已经没有其他男主人的气息,看来顾长柏很老实。
顾刻元微松口气,放下衣服往外走。徐意端着茶杯,顾刻远顺着看过去,桌上只有一个水壶,和徐意手里唯一的茶杯,看来徐意用的是自己的茶杯给他倒的水。
徐意收到顾刻元的视线,一下子就明白他在想什么,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放下茶杯:“你到底喝不喝,不喝就走”。
他很少留客,也不喜欢招待客人,来瞧病的都知道他的习性,从来不讨茶喝。
顾云的自然不能给他喝,之前顾云招待人的茶具,早在他去自己母家时就给带过去了。
“喝,当然喝”,顾刻元笑着两步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茶杯,很自觉的找椅子坐下来。
徐意没空搭理他,转身出去收包谷,顾刻元看他勾着腰用铁锹铲包谷,看的心都悬起来,但他知道现在出去帮忙只会让徐意瞪着他送客。
眼不见心不烦,顾刻元一口气喝完水,悄悄往鸡圈走。
一只老母鸡被人揪住了翅膀,咯咯哒的扑腾起来。
徐意听到声音立马站直腰看着鸡圈,只见顾刻元正提着母鸡往外走,这是要偷他的鸡?
“顾刻元,你干什么!”
顾刻元倒提母鸡,往灶台上走:“我饿了,做午饭吃”。
徐意:“.........”。
“顾村长可以回家吃,我现在还不准备生火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