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溶溶是被渴醒的,他挣扎着撑起身体,似乎出了汗脑袋清醒许多,如果忽略身上的不适感。
他的喉咙像是被烧红的木炭烫过,嘶哑的发不出声音。
沈明煜去哪儿了,李溶溶扶着肚子艰难翻身,另一边空空如也。
去找甜菜子了?
脑袋虽然清醒不疼了,但身体却酸乏无力的很。他慢慢挪起来,脚还没沾地就软了下去,差点扑倒在地。好在李溶溶的手及时抓住床边。
在地上缓了会儿,李溶溶站起来,桌上放着顾刻元送来的水壶,自从有了这个茶壶,沈明煜都会烧好水灌进去。
他端起水壶,空的。
“明煜,明煜”,李溶溶喊了两声,无人应答。
他又慢慢走向洞门口,捡起木桶里的水瓢咕噜咕噜喝了半瓢水,以前这样喝也没怎么样,李溶溶有些心虚的看向门口,确定无人,又喝了半瓢。
李溶溶皱着眉头放下水瓢,砸吧砸吧嘴,嗯,还是相公说的对,烧过的水更好喝。
他捶了捶腰,怀个孩子真是艰难,身体大不如从前。
灶台里点燃火,洗干净五个番薯,和四个鸡蛋一起蒸煮。
李溶溶抬头看天,今天是个好天气,蓝天白云,秋高气爽,太阳也不错。他吃了三个番薯两个鸡蛋,剩下的放回锅内,灶台里的火减小到不至于熄灭,但也能够保持锅的温热。
昨晚一夜汗淋淋,只怕床垫早已经臭汗熏天。
李溶溶换下床单,累的冒汗,干脆坐在床上歇息。
洞口灌进一阵阵微风,吹的床上躺着的李溶溶十分惬意,他甚至想翻身再睡一觉。
可惜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李溶溶扶着肚子慢慢爬起来,轻轻拍拍肚皮,小声道:“要不是因为你个小东西,我也许和你爹爹......”。
李溶溶刚泡好床单,坐在矮板凳上搓洗。
外面沈明煜正提着篮子往回赶,穿过小树林,就看李溶溶弯着肚子在盆里洗东西,他加快脚步走过去。
“谁让你起来了?你好了?”沈明煜把李溶溶拉起来,握着他冷冰冰的手,既心疼又生气:“你还碰冷水,你是不是厌烦我了,随意折腾自己也不爱惜自己,反正就是不想和我过了,也不想为我生肚子里的孩子了”。
李溶溶:“..........”。
自家相公的想法不是一般奇特,村子里那些怀孕了还下农田的柔身儿也是有的,自己不能太娇气,况且这么多事要做,也不能全靠沈明煜。
李溶溶挣开沈明煜,冷的红彤彤的手上全是水,往衣服上蹭蹭,再挽住他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就是洗几件衣裳,况且我离发动还早着呢”。
沈明煜把他牵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个烧饼递给李溶溶:“我来洗,你去吃早饭”。
李溶溶捏着肉烧饼,心中暖暖的,他回到灶台上把番薯和鸡蛋捡到碗里端给沈明煜:“给你留的”。
沈明煜剥开两个鸡蛋,吃完后在灶台上烧好水,再坐回板凳上接替李溶溶之前的工作。
李溶溶也从洞内搬出个椅子坐在一旁看他洗衣裳,一边啃烧饼。
秋天的井水虽然是温的,但是打起来久了也就沾染的寒凉。沈明煜十指伸进水里,指腹冰凉,他转头看着李溶溶:“外边儿冷,你进洞去,吃完上床歇着”。
李溶溶摇头,烧饼已经被他吃了一半:“我坐在这儿教你”。
沈明煜一双手骨指分明,白皙修长,搓洗垫单时露出手心,一丁点儿茧都没有。
这是一双读书人的手,想必从前也被爹娘好好的呵护着,不染人间疾苦。凭着他的一张脸和一张嘴在岛上要想找个有钱人家的柔身儿轻而易举,娶了自己倒受起苦来。
李溶溶将最后一口烧饼喂进嘴里,悄悄打了个饱嗝,对沈明煜道:“皂角滚上去大概揉搓下就可以了”。
”嗯“,沈明煜低头洗被角,虽然以前没洗过,但是力气大,他搓的很用力。
他刚搓完一面,好一会儿没听到身边啰啰嗦嗦的声音,便侧头去看旁边的椅子。
“你干什么?”沈明煜放下垫单站起来,看李溶溶提着灶台上的铫子往水桶里倒,铫子角度倾斜,水已经快被倒尽。
李溶溶提着桶走过来,道:“用热水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