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余怒未消:“这帮狗奴才,以后若再有此事,蓉儿你来告诉我,我非要了他们的狗命不可!”
苏霂蓉拉着他的手道:“这是自然,有哥哥帮我出气,我就很高兴了。”
苏哲歉意道:“废话,我是你大哥,我不帮你出气,要等着谁?只是这帮人素日在我身边,我竟然觉得伺候得很好,就难免纵了他们了,以至于今日做出欺主之事来。都是我待下不严之过。”
苏霂蓉道:“哥哥说哪里话,只不过那几个人断不能留了,依我说明儿就撵回去,我再向祖母要几个人来换了。如果母亲问起,哥哥只说用着不顺手便是了,如何?”
苏霂蓉的计划是,先将这几个刁奴从哥哥身边赶走,如果这一步成功了,就能彻底断掉柳氏留在哥哥身边的眼线,到那时,自己再慢慢地告诉哥哥柳氏的阴谋。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苏哲想了想道:“我竟忘了,这里有几个人还是母亲给我的,也跟了我多日,如今只说不顺手便撵回去,只怕伤了母亲的脸,也不能服众。可是勉强用着我又生气,这可怎么好?”
苏霂蓉笑道:“只怕今日这事儿很快就传到母亲耳朵里了,如果问起,你就说是我的主意,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果不出苏霂蓉所料,第二天,‘刁奴欺主’和‘为主不善’两个版本就在康定伯府被传开了。众人纷纷议论,不知哪个才是真实的过程。
“夫人,求您给婢子做主!”
金梅哭倒在柳氏面前。她一向引以为傲的亲弟弟,如今被打成得下不了床,叫她怎能不心痛?
“大姑娘实在太过分了!”金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三子犯了什么王法要往死里打他?何况全府上下谁不知道他是夫人派给世子的人,如今大姑娘说打就打,一点儿也不讲情面,这哪里是打下人,分明是打夫人您的脸!求夫人给婢子和婢子的兄弟做主!”
说完,便给柳氏磕头。
柳氏揉揉两边的太阳穴,给金菊送去一个眼色,金菊便推金梅道:“你且起来。”
金梅抽抽搭搭地随她来到偏房。
金菊见四下无人,方冷声道:“你是个聪明人儿,怎么今日竟犯了糊涂呢?你那兄弟平时是如何作势的,你难道不知道?不过是仗着夫人的体面就胡天胡地的!
夫人不过看在你爹娘面上才不理论这些小事!如今竟敢又去顶撞大姑娘?让那起子小人听了去,不说是你们胆大欺主,只说夫人管教府中下人无方,让你们仗势压人——难道是夫人让他去惹大姑娘生气的不成?你要夫人如何为你做主?
你细想想,若是老爷老夫人知道了,你可还能站在此处!你若因此被撵出去,不但你的前程毁了,你兄弟也再无出头之日。你爹娘又这个年纪,还能在府中伺候几年?到那时,你们一家子不还得回乡下,靠那几亩打不了多少粮食的薄田度日?
你好好想想,是一时的赌气重要,还是长远为重?“
金梅听了,又抽搭了几声儿,声音却逐渐低下来。
金菊见状,缓和了语气道:“咱们姐妹多年,我一定是想你好的。今日你且听我一句,先忍了这口气,等夫人闲了,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金梅想了想,向柳氏房间施了个礼,便抹着眼泪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