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箤昨天在此醉酒,得到了四皇子的照顾,特意来道谢。
至少,她是打着这么个幌子过来的。
事实是,汲箤觉得驿馆是个让她觉得放松和无拘无束的地方,一来越国四皇子与居失的一切都不相干,二来他告诉自己所有人都不敢说的实话,也没有将自己的异常透露出去,有些事情自己不想提,他也丝毫不多过问。
四皇子如此尊重她的感受、保护她的隐私,汲箤很是感激,更加觉得在这里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这种感觉,甚至连哥哥汲霍也给不了。
越致霄不知道汲箤是怎么想的。他这两日都没有睡好,心里的疙瘩还没去,只当汲箤道完了谢,再与她寒暄几句,她就会走了,谁知道汲箤却说起来没完了,他三番两次端茶或提起还有事须与人参详,都没能把汲箤暗示走。
大概在居失国不兴在越国含蓄的那一套吧?
可直白的赶人的话,以越致霄的教养和习惯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不由无奈,只得汲箤说什么都随意地“嗯嗯啊啊”应两声,等着汲箤说完主动离开。
汲箤跟他说了半天近来自己学习各种礼仪技艺的事情,不乏她的烦恼和有趣的,可越致霄都是随口应着,显然兴味索然。
汲箤想起之前自己说什么,越致霄都还会很认真地听,不时会被自己逗得发笑,弄得她讲起来兴致勃勃,因此对他偶尔的小批评也不以为意。
现在这样,大概还是自己不好,以前天天往这跑,猛然之间就不来了,却连个解释也没有,自己如此阴晴不定,四皇子应该是有点在意的。
汲箤仔细想了想,觉得虽然不能坦诚相告,但也该道个歉才是。
她让沁吉退了出去,低声呢喃着道:“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的。”
越致霄不妨她的情绪突然间大转弯,有些不明所以,道:“公主,您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了。”汲箤干脆地道,“我可以跟你道歉。但是……有些事情,我没法跟你解释,也不能告诉你什么。你是我的朋友,我很想对你坦诚,可我也只能坦诚到这一步了。”
汲箤说话向来就有些没头没脑、乱七八糟,越致霄赶忙梳理了一下,大概明白了过来,道:“公主是说那晚的事情?”
汲箤点头,道:“还有我之后没有来这里,也是有原因的,可我也没法跟你解释。”
越致霄不由笑了笑,道:“既然公主不想说,我当然不会勉强。不过,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不知公主可不可以据实相告。”
汲箤就道:“只要不是这件事,其他的,我肯定知无不言。”
越致霄就道:“那就好。我就是想知道当初公主为何想让我担任送婚使?”
汲箤一愣,继而脸红了几分,这事若解释出来,不就又把那晚的事加强了一遍吗?
可她刚刚放了话,只要不相关的就知无不言的。
这两件事情是相直接关的,可如果这么跟四皇子解释,也就相当于挑明了……
越致霄将汲箤的挣扎看在眼中,心中已是了然了,却还是道:“这样吧,你只要告诉我,这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让你去的?”
这个可就简单多了,正为难着汲箤如闻神音,想也不想地道:“当然是我自己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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